首      页

法师开示

佛教故事

幸福人生

在线共修

经咒学习

大宝法王

仁焕法师

净土法门

最近更新

居士文章

佛教仪轨

佛友商讯

电 子 书

净土讲经

大安法师

妙祥法师

印光大师

 

素食护生

佛教问答

世间百态

热点专题

戒杀放生

梦参法师

净界法师

圣严法师

全部资料

佛教知识

法师介绍

佛教寺庙

佛教新闻

戒除邪YIN

慈诚罗珠

寂静法师

昌臻法师

热门文章

积德改命

精进念佛

深信因果

消除业障

学佛感应

益西彭措

达真堪布

济群法师


首页 -->居士文章

 冯学成居士:棒喝截流 二、棒喝截流——理性和认识的断头台


   日期:2022/2/26 12:46:00     下载DOC文档         微博、微信、支付宝分享

二、棒喝截流——理性和认识的断头台

    理性和认识的空间轨道

    黑格尔在其《逻辑学》、《精神现象学》等著作中,曾对人的认识活动,进行了纯理性的分析。黑格尔的著作以难读著称,不是专业的哲学家,不是抱有强烈求知愿望并有十分耐心的人,是难以深入其间的。如黑格尔在《逻辑学》第一版的序言中对认识活动有如下总结性的表述:

    ……精神否定了单纯的东西,于是便建立了知性所确定的区别;而它却又消解了这种区别……但精神并不停留于这种无结果之中,它在那里同样是肯定的,从而将前一个单纯的东西重新建立起来,但这却是作为一般的东西,它本身是具体的;并不是某一特殊的东西被概括在这个一般的东西之下,而是在进行规定及规定的消融中,那个特殊的东西已同时规定了自身。这种精神的运动,从单纯性中给予自己以规定性:又从这个规定性给自身以自身同一性,因此,精神的运动就是概念的内在发展:它乃是认识的绝对方法,同时也是内容本身的内在灵魂。——我认为,只有沿着这条自己构成自己的道路,哲学才能成为客观的、论证的科学。

    “精神的运动就是概念的内在发展:它乃是认识的绝对方法……只有沿着这条自己构成自己的道路……”黑格尔的这一段总结性的表述是极其精采的,他用纯逻辑的方式代我论证了前面那粒豌豆的故事。黑格尔在后面还继续写道:

    意识,作为显现着的精神,它自己在迭程中解脱了它的直接性和外在具体性之后,就变成了纯知,这和纯知即以那些自在自为的纯粹本质自身为对象。它们就是纯思维。即思维其本质的精神。它们的自身运动就是它们的精神生活,科学就是通过这种精神生活而构成的,并且科学也就是这种精神生活的陈述。

    黑格尔认为,精神、意识乃至自然的发展,都是以逻辑的本质为基础。逻辑的运行产生了精神、意识、生命和宇宙中的一切,而且这就是科学。

    19世纪是科学大获全胜的世纪,人们对科学的信赖和尊重。甚至超过了20世纪。黑格尔认为他的方法是科学,而且是纯科学,这也一点不假。遗憾的是。黑格尔在作以上的表述时忘记了一点,即他的逻辑。他的科学是通过一个主体来完成的,这个主体,是人,而且是具体的黑格尔自己,逻辑、理性、认识、梢神、生命是一体的,就人而言,是完整地统一在具体的个人身上,并且是社会化的个人身上。

    有人之初,也就是人在社会化以前,只是“穴居野处”的自然人,与自然中的其它高等动物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尽管这种自然人的智力比其它高等动物都高得多,如狼孩的智力绝对比狼高得多。自然的人,原是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理性潜萌在其中,把人类从自然带入了人类的社会。而自从人类社会化以来,便在某种意义上从大自然中分离了出来,或者说达到了对大自然的某种超越。但理性并不停留于此,它在人类的社会中不断得到强化。随着理性的不断完善和独立,使它感到社会外壳的束缚和压力,特别是向理性自身乃至向生命和宇宙进军之时。这个理性,一方面在自然中延伸,一方面在社会中延伸,还有一个方面,即在自身中延伸。总之这个理性。使人超越了自然(是否真的超越当然还值得怀疑,姑且作如是说),现在又欲超越社会。还将超越理性自身,从而达到——回归于整体宇宙的生命之中。这是精神和生命欲达到的“妙高峰”——意识的巅峰状态。从有文字记载的两三干年来,人类中的那些最伟大的哲学家、思想家、科学家,当然还有那些杰出的宗教领袖均为之作出了艰巨的努力。黑格尔就是其中的一位,他自己就认为他的思想已达到了“绝对宇宙精神”这样的高度和领域。这当然是令人置疑的。

    在这方面,黑格尔的先行者康德似乎谦逊得多,谨慎得多,他认为人类在认识世界之前,首先应当检验自己的认识能力,并且指出了应该有存在于认识之外的“自在之物”。

    黑格尔其实并没有超越康德那个著名的“二律背反”,人的认识能力无疑是无限的,但恰恰又是有限的,特别是人把认识的目光对着自己的时候,就往往寸步难行了。《楞严经》中有这么一句话:“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可及。翻译成白话,意思是:当我们去认识我们的思想时,被认识的并不等于是思想本身,恰恰是把思想作为认识的对象而使自己分裂为两个部分,所以得到的认识不等于达到对认识自身的把握。再者,大自然产生了生命。生命产生了精神,精神又产生了认识,所以认识只是大自然和生命现象的一个从属、派生的部分,而不是其整体。这个部分要回归过来认识整体,或认为自己就是这个整体,未免说不过去吧!

    我们知道,一个人自呱呱堕地那天起,就被迫地接受各种社会性的规定和熏染,把入的自然性放在社会这个模型中去陶冶。我们一说到人类文明,实际上就是社会文明,尽管这个社会性与自然性是不可分割的。但社会性必然是有限的。受规定的,而自然性的尺寸远比社会性大得多。认识的不断发展实际上就是社会性与自然性之间的一条函数曲线。这条曲线,必然、而且只能在认识——逻辑这个精神隧道中发展,决不能超越于这条隧道之外——尽管这条隧道是一直向前延伸的。所以,对这条隧道以外的天地,是认识的盲区,认识当然不能超越其运行轨道而达到与多维宇宙——自然的同一。人的认识无可奈向地、水远处于这种状态之中,难怪在康德那里会感到有存在于认识之外的“自在之物”了。

    问题是明接着的,人的认识永远处于这样的状态之中:一是已知,一是未知。而且已知的未必是真知,未知的也未必无知。用爱因斯坦的话来说,已知的半径越大,所感触的未知空间就越大;所知的半径越小,所感触的未知空间就越小。这真是对认识的莫大玩笑,无怪中国的老庄学说强调“弃圣绝知”,到了完全“无知”的状态时,未知的空间就恰恰无限小了。小到等于零了。

    哲学家是用理性来认识这一切的;而理性并非精神的全体,更非生命的全体。有人说l9世纪是理性的时代,20世纪、21世纪是非理性的时代。非理性不是反理性,而是指出在人们的精神中,除了理性之外还有许多理性所不能涵盖的内容,如意志、情感、欲望及生命自身的脉动等等。

    如何统一这一切,超越认识自身的局限,而达到认识、精神、生命、社会、自然的高度的和谐和统一呢?如何使认识摆脱其命定的运行轨道,进入那深邃的、多层次的多维时空呢?佛教认为,只有在“俗话”上转向“真话”,从凡夫升华为佛菩萨,具备了佛的平等性智、妙观察智、成所作智、大圆镜智这“四智”,才能使认识登上其颠峰地带,也就是禅宗内常说的“妙高峰”。

    别有天地非人间——认识的多层结构

    禅宗提倡“直指人心,顿悟成佛”,而“直指”、“顿悟”的必须途径,就是“言语道断,心行处灭。”

    从前面的介绍中我们看到,认识、思维的主要特征在于逻辑的运行,逻辑犹如——道河床,负载着思维在这个河道上流淌,认识和思维既然被限制在这河床之中,河床之外的天地,思维意识就跨不过去了。人们常说的思路:思维之路,也说明了这层意思。

    现代艺术中有“意识流”这种说法,原意本为对常规艺忙的僵硬表现方式的突破,从而激发思维和情感的多方位的切入;这个“意识流”的用词的确非常好,二个“流”字。就抓住了思维和意识的本质和特色。

    禅宗认为,一切心意识的活动。都是对禅的障碍。因为心意识的活动必然成“流”。必然会沿着固有的轨道运行。“意识流”就是“言语道”,就是“心行处”。凡夫之所以是凡夫,众生之所以是众生。就因为生生死死陷在“言语道”和“心行处”这种意识之流中不得解脱。而许多修行佛法的,也因对佛法的“理障”和“所知障”,同样陷在“言语道”和“心行处”这种意识流中,同样不得解脱。所以禅宗强调对“言语道”要“断”,对“心行处”要“灭”,也就是要“断灭”意识之流。所以叫“截流”,而棒喝则是禅宗主要和常用的截流方式,被称为“激箭弹道”。其刚强迅猛令人乍舌,俨然是理性和认识的断头台。

    说到断头台,难免会引起很多人的心悸和恐怖;要摒弃和切断人们习以为常的认识和思维。也会使人们茫然而不知所之。人们从生到死。哪——天离开过自己的思维呢?个人、家庭、社会、工作、生活,全都是浸泡在思维和意识的海洋中。自己的精神心理活动,是自己最熟悉并与自我不可分割的存在的特征,如果把这一切都据弃了,切断了,那么生命;精神、意识又将进入什么样的地带,面对什么样的情景呢?

    佛教认为,人们陷在“俗话”——红尘中是极为可悲的。“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皆可成佛”,自己的伟大力量,自己的光辉前景,人们就是看不见,摸不着,而固执于“虚幻”人间所看到的、得到的那一切。如果敢于发出离心,舍弃这一切,就会“置之死地而后生”,就会出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景象,就会感到“别有天地非人间”了。

    佛教认为,人的意识本身是多层结构的万能精神本体,并因其迷悟和“业力”的不同而被限定在某一特定的精神区域内。在佛教的八识观里,意识是由眼、耳、鼻、舌、身、意、末那、阿赖耶这八种识所构成。

    阿赖耶识如同小宇宙,含摄佛与众生、天地万物乃至一切一切。六祖大师说:“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能生万法”,没有阿赖耶识的存在,这一切就无从谈起。

    未那识的主要特征就是“我”这种绝对的主观判断,由于有了这样的判断。就把一体运行、有机而不可分割的宇宙,分裂成主观和客观两大部分;由于有了这样的判断,就必然产生“我所有”这样的欲望和冲动,因而引发了佛教所说的贪、嗔、痴等种种“烦恼”;由于有这样的判断,思维和认识就必然“为我所用”,因而被限制在“我”这一狭小的方寸内,被驱动在单一的轨道上。

    再说意识,在佛教看来还有四种状态,即明了意识、散乱意识、睡眠意识和定中意识。

    明了意识是思维和意识得以展开的基础,意识在散乱和唾眠中决不会出现清晰连贯的逻辑,决不会出现准确和科学的判断。应当看到的是,理性的分析、综合、归纳、演绎、判断等全部逻辑的运行,仅是明了意识中的部分内容,尽管是人们认为的“高级”内容,明了意识所涵藏的内容还广泛得多,包括了感觉、知觉、回忆、联想、情感、意志等多方面的内容和层次,并各有其空间范畴。佛教认为“法法平等”,所以在明了意识中,它们与理性的地位是平等的,尽管人们认为理性高于一切。

    散乱意识有别于明了意识,明了意识的功用主要在认识的点与线上,也可以在一特定的面上或空间层次上,但主题是分明的。散乱意识的特点是没有主题,处于千头万绪或漫无头绪的状态中。对于明了意识中的理性而言。散乱意识是没有意义的,甚至是有害的。佛教内的一些常规修行方法,对它也是排斥的。但有一弊必有一利,散乱意识作为一种意识的存在状态,如能有法有度地加以利用。则可以成为极有价值的精神财富,如艺术中的散点透视、蒙太奇镜头、朦胧诗等跳跃式、变动式的思维方式;再如模糊数学和模糊逻辑等,都是对散乱思维的不自觉的利用,不过散乱思维至今仍是一片未经开发的处女地,等待着人们去开发利用。

    睡眠意识分为无梦睡眠和有梦睡眠。无梦睡眠并非没有意识活动,只不过在无梦睡眠里,意识活动太浅淡了,多属刹那灭”没有给意识留下映象而已。在严格的意义上:只要不是死亡,再深沉的睡眠甚至休克,都会有意识的活动,如植物性神经的活动,只不过如今尚不能翻译成我们可以理解的意识形象而已。植物性神经的活动有时通过某种媒介为我们所感知,如身体的某部分不适。对这种不适的感觉,有经验的医生往往能作某种破译,要是人们能全面准确地加以破译,那将是医学史上的一大突破。

    睡眠意识主要表现在有梦睡眠之中,梦中意识是在理性沉睡的情况下,意识的深层部分在梦中的浮现的感知。梦中意识比散乱意识更加漫无主题,并且自由得多。可以不受醒时所感受到的环境和理性的限制。许多不可为、不敢为的事情在梦中可以尽情发挥,许多不可能、不现实的事情在梦中可以变成可能和现实。这是不大接受理性管制的地带,若能主动加以开发和利用.也可以使人获益,如苏东坡梦中作诗,门捷列夫在梦中破译元素周期表,贝多芬和莫扎特梦中创作的不朽音乐作品。斯蒂文森在梦中完成其惊险小说的构思等。

    禅定意识是常人们最为陌生的地带。一提起“参禅入定”,人们就以为那里必须“无念无想”,这其实是对禅定的一种误会。既然称之为禅定意识,那么禅定中必有意识现象,可以称为禅定中的意识或意识中的禅定。

    佛教对禅定的分类很多,如四禅八定、如凡天禅、外道定,再如二乘禅、大乘禅、无上乘禅等。不论哪一种禅,都有其意识活动和现象,不然就不能称为禅定意识了。

    举例而言,龙树是印度佛教中观学派的创始人,是菩萨级的学者,人们所熟悉的佛经《华严经》,号称“经中之王”,就是龙树在龙宫内看到的。龙树怎样到龙宫的呢?一般人认为龙树菩萨神通广大,自然是以神通力到龙宫的。其实神通出于禅定,龙树是在禅定状态中到龙宫,看到了《华严经》,并默记了其中部分内容,出定以后再默写出来的。

    再如《瑜伽师地论》,这是唯识学的根本经典,据说是弥勒菩萨讲的。印度的无著大师,在禅定中进入兜率天宫中的“弥勒内院”,聆听弥勒菩萨讲授时作了记录,于是《瑜伽师地论》在人间才能有所传播。

    再如中国天台宗的智者大师,在修“法华三昧”(天台止观中的一种)时——也就是在禅定中,看到“灵山一会,俨然未散”。智者大加大概在禅定中进入了“时空隧道,赶上并参与了千多年前释迎牟尼在印度灵鹫山上的一场法会。

    以上三人都是菩萨级的大师,其禅定功夫都是上上乘,从对他们禅定的记录来看,禅定不仅存在着意识活动,而且还有着超强功能的意识活动。

    再看六祖大师针对“无念无想”那类禅定所作的批评:

    慧能没伎俩,不断百思想。

    对境心数起,菩提作么长。

    这实际上是六祖对禅定的真实感受,在高层弹定中,心意识的活动是用不着去断的。在禅定中排斥意识,并修到灰稿木中的那类禅定。佛教称之为“断灭见”,是外道而非佛教。

    至于一般的禅定意识,也必然是浅表层次的“言语道”、“心行处”的暂停和中止,如放电视录像时的暂停一样,流动的意识在这里刹住了车,停止了运行。电视录像暂停后的像是静止的,而禅定中的意识并不是静止的,静止的只是独霸意识场地和舞台的那种惯性运作的思维模式和轨道,这种惯性运作的思维模式和轨道,吸附了意识的主要能量,并误认为这就是“绝对的意识”。当这种模式或轨道一但静止和放弃,意识中长期被它遮掩的内容——更为深层和广泛的内容,就在掸定中浮现了出来,并且是以动态的形式表现出来。针对这种状态,佛教才设立了四禅八定和大小乘等不同层次的禅观。

    修禅定必然修观,止观双修是佛教的正法和定论。观就是把佛教的“正知正见”运用在禅定意识中,并反复使之与意识(观)融为一体,方得以“转凡成圣”。

    人们长期习惯于社会性的思维模式和轨道,并消耗了人们绝大部分的精力。思维和意识若不进入禅定状态,就很难摆脱这种模式和轨道。佛教强调戒定慧,其实戒定慧是一体的,用六祖大师的话说:

    定是慧体,慧是定用。即慧之时定在慧,即定之时慧在定。

    慧是意识的最清澈和灵动的部分,也就是智慧。佛教中所说的智慧是出世间的智慧,常用印度语“般若”、“菩提”来表达,以区别于世间红尘中的那些“染污智”。定慧一体,就是禅定不离意识的最好说明。

    当然,眼、耳、鼻、舌、身都有其相应的认识层次和疆或,所以佛教相应以眼识、耳识等来命名。若明白了认识的层次,才会使意识不固囿于有限狭小的空间,才有向上的追求,以使自己处于“一切照了”的最高层次。

    这种最高的精神和认识的层次,在佛教的经典中有所描述,但对这种描述,禅宗认为是既必须依据,同时又万万不可依据。在唐代,禅宗就有“依经解教,三世佛冤;离经一字,犹同魔说”的矛盾语。矛盾吗?不矛盾,禅宗认为,若把佛教的经论作为知识而不是成为自己自发的,现在的智慧,就辜负了佛的慈悲。能把佛教经论与自我有机地、彻底地统一在一起,也就是禅宗常说的“打成一片”时,才是真正的“向上一路”。

    “向上一路”是不可言说的,甚至“只可意会”在这里都是行不通的。因为只要有“意会”这一精神的感受和认识的判断存在,就远不是“向上一路”的祖师禅了。所以著名的云门文偃禅师要他那个学生“只守会不得的”,还有“会不得最好”,“不知最亲切”等违反常理的奇谈怪论。如:

    药山上堂:“我有一句子,未曾说向人。”(道吾)师出日:“相随来也。”僧问:“药山一句如何说?”山曰:“非言说。”师曰:“早言说了也。”

    (《五灯会元·卷五》)

    还是那个药山禅师,在一次对徒众的开示中作如下的表演:

    师云:“我有一句子,待牯牛生儿,印向汝道。”有僧云:“枯牛生儿,也只是和尚不道。”

    “我有一句子”,当然指的是“向上一路”的祖师禅了,说可以说,但要等到公牛生儿那一天——等于是向大家坦白交待“这个”的确是“不可说”的,有的人不懂事,偏要问个明白,有的人懂了,醒眼了,所以明白指出,那怕公牛真的生个牛犊子出来,你老和尚还是不会说的。

    对于这个问题,雪峰义存禅师说得很清楚,他说:

    此事不从唇吻得,不从黄卷上得,不从诸方老宿得。合从什么处得,也须仔细。

    (《五灯会元》卷七)

    既是“不可说”,又“不可想”,可能还是“不可为”的,那又必然经过什么样的途径才能进入这“向上一路”呢?若说“棒喝截流”是通达“向上一路”的唯一关口,那么,这个“棒喝截流”又是怎么回事呢?

    香象过河,截流而过

    熟悉禅宗的人,哪一个不知道“德山棒”、“临济喝”呢?不是从禅宗内过来的人,谁又会知道“棒喝”的妙用呢?不管知道不知道,熟悉不熟悉,只要没有从“棒喝”中过关的人,都会对此迷惑不解——“向上一路”既非思维之所能到,那“棒喝”在其中又有什么样的作用呢?

    这里不再引用广为人知的“德山棒”和“临济喝”,录取一些读者较为新鲜的公案,看看“棒喝截流”到底卖的什么药?

    宋代临济——杨歧禅派中的著名大师圆悟克勤在其《碧岩录》中,对当时风行天下的云门禅作了一个总结,他说:

    云门寻常一句中,须具三句。谓之函盖乾坤句,随波逐流句,截断众流句。放去收来,自然奇特,如斩钉截铁,教人义解卜度不得。

    “教人义解卜度不得”,‘也就是人的思维活动在其中寸步难行。云门即五代时的云门宗的创始人云门文偃禅师,他在演示禅机时,一句极为平常的话中,都包含着三层意味?一是“函盖乾坤”——包括全部思想的义蕴和宇宙的实相;二是“随波逐流”——顺随着思维之路,让其自然流淌;三是“截断众流”——使一切思维方式和内容到此忽然被截断而停顿。由于有这三层意思,所以云门禅师的每一句禅机中,可以收、可以放;可以杀,可以活;显得宽阔空灵,意味无穷。又如斩钉截铁一般,使人不能用思维的方式作哲学式的把握,也不能用灵感来捕捉。

    当然,云门这三句中还有三层意思,用佛教的话说,第一句“函盖乾坤”展示“自受用”——自我在最高的精神状态中潇洒享用;第二句“随波逐流”属于“他受用”——让他人与我共同享受第一层的风味;而只有第三句“截断众流”才是接引深的舟桥。但又应看到,有时这三句全部都可以作为接人的舟桥——那就看学人的“根机悟性”了。

    前面我们看到的那些“不可说”的公案是“截流”,只不过是文雅一类的“截流。既是“不可说”,当然就用不着去思维把握了,思维之流不在其中运行,本身就是“截流”了。而这种文雅的“截流”方式,对根机好悟性强,机缘成熟的人,的确行之有效,不少人在其中达到了“明心见性”。但对另一类人。他们的思维特别强烈,文雅的方式不足以“截断其思维之流,这样“棒喝”的作用和意义就显得重要和必须了。

    “棒喝”的作用,在于对思维进行强暴式的“逼拶”,对于“逼拶”,在拙作《心灵锁钥》一书中已有所介绍,这里不妨再说进一成的意思,如下面的公案:

    僧问:“如何得合道?”师(马祖)日:“我早不合道。”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便打,曰:“我若不打汝,诸方笑我也。”

    (《五灯会元·卷三》)

    禅宗内的棒喝、机锋、转语,大概都可以溯源到马祖道一禅师身上,如“棒”的形式此即一例。再如马祖与百丈的“野鸭子”公案,对水潦和尚的“一路”公案,对法会禅师的“一掴”公案等,都是变相之“棒”。再如与石臼和尚那则公案,更是直接有“棒”:

    石臼和尚初参马祖,祖问:“什么处来?”师曰:“乌臼来。”祖日:“乌臼近日有何言句?”师曰;“几人于此茫然。”祖曰:“茫然且置,悄然一句作女生?”

    师乃近前三步。祖曰:“我有七棒寄打乌臼,你还甘否?”师曰:“和尚先吃,某甲后甘”。

    (同上书)

    “喝”也是马祖开其先河。在著名的“野鸭子”公案之后,还有一则“百丈再参”的公案,与“野鸭子”公案前后呼应,表达了禅人悟道后“死,,“活”这两种状态和层次。

    在“野鸭子”公案中,百丈被马祖一扭鼻子,“鼻头今日又木痛也”,得到马祖的印可:但第二日:

    师再参,侍立次。祖目视绳床角拂子。师曰:“即此用,离此用?”祖曰:“汝向后开两片皮,将何为人师?”(师)取拂子竖起。祖日:“即此用,离此用?”师挂拂子于原处。祖振威一喝,师直得三日耳聋。

    (同上书)

    “此”指悟后的心体,“用”指悟后度人的手段和方法。马祖的意思是“即”也不是,“离”也不是,那什么才是呢?百丈取拂子、挂拂子用意又是如何的呢?马祖后来使百丈“三日耳聋”的那么一“喝”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一切都是“不可说”的,二经说出,这个最高最妙的精神“妙高峰”就落入了尘世,落入了平常人们的有限的精神内容而不值一文了。无怪百丈禅师后来把这段经历告诉他的学生——黄聚希运禅师时,黄檗惊得吐出了舌头。百丈问黄檗:

    “子已后莫继承马祖去么?”檗曰:“不然,今日因和尚举,得见马祖大机大用,然且不识马祖。若嗣马祖,已后丧我儿孙。”师(百丈)曰:“如是,如是。见与师齐,减师半德;见过于师,方堪传授。”

    (同上书)

    这一段真是干古绝喝,“大机大用”,是对“棒喝”功用的赞叹,这个功用是超常态的,不是人们生活中的常规功用,也不是佛教内一般戒定慧的功用,所以叫“大机大用”。表现出来;就有“见过于师,方堪传授;见与师齐,减师半德”这样的高标准。这个标准就是对自己老师的超越,达不到这种超越,哪怕与老师持平都不行。无怪后人把这样的准则称为“超佛越祖”。而这一切“机用”,都是“棒喝”所导演出来的。

    面对棒喝的威力,的确使不少禅人当下“言语道断”,以后遇到种种疑难时,就可以如“香象过河,截流而过”了。面对湍急宽广的河水,一般动物,甚至狮虎等都不敢轻易下水,而大象则敢,所谓“截流而过”是大象过河的状态。如小河小溪,就是“踩水”而谈不上截流了。

    禅师们的机锋捧喝,大多怪诞且不近情理,常常本来就是思维的陷阱,如果没有敢于“截流而过”的信心力量,陷在里面是出不来的,下面来欣赏——则有趣的公案:

    浮孟和尚,凌行婆来礼拜,师与坐吃茶。婆乃问:“尽力道不得的句分付阿谁?”师日:“浮否无剩语。”婆曰:“未到浮孟,不妨疑着。”师曰:“别有长处,不妨指出。”婆敛手哭曰:“苍天中更添冤苦”师无语。婆曰:“语不知偏正,理不识倒邪。为人即祸生。”后有僧举似南泉,泉曰:“苦哉浮孟。被这老婆摧折一上。”婆后闻笑曰;“王老师(即南泉)犹少机关在。”澄一禅客逢见行婆,便问:“怎生是南泉犹少机关在?”婆乃哭曰:“可悲可痛。”一罔措。婆曰:“会么?”一合掌而立。婆曰:“伎死禅和,如麻似粟。”一举似赵州,州日:“我若见这臭老婆,问教口哑。”一日:“未审和尚怎生问他?”州便打。一曰:“为什么却打某甲?”州曰:“似这伎死汉不打,更待几时?”连打数棒。婆闻却曰:“赵州合吃婆手里棒。”后僧举似赵州,州哭曰:“可悲可痛。”婆闻此语,合掌叹曰:“赵州眼光,烁破四天下。”州令僧问:“如何是赵州眼?”婆乃竖起拳头。僧回,举似赵州,州作偈曰:“当机规面提,觌面当机疾。报汝凌行婆,哭声何得失。”婆似渴答曰:“哭声师已晓,已晓复谁知,当时摩竭国,几丧目前机。”

    (《五灯会无·卷三》)

    以上引文,在《五灯会元》与其说是中浮杯和尚的专节,不如说是凌行婆的专节。浮孟和尚与凌行婆都是马祖的弟子,在唐五代的禅宗内,有不少“武功”极高的老太婆,凌行婆便是其中的一位。这则公案,还牵上了南泉、赵州、澄一和另外三四名不知名的和尚,热闹非凡。这则公案隐有不少棒喝机锋,且不露痕迹,叫人捉摸不透,但浮孟、凌行婆、南泉、赵州都是“截流而过”,水也不曾溅出一滴。而那个澄一禅客却是一个“伎死汉”,在这几股相互激荡的“河水”中被冲得团团转,在他们的机锋中,一涉及思维便会败下阵来。不涉及思维也无从酬答、而凌行婆则通过南泉,特别是赵州的赞誉,而“烁破天下”。后来这则公案成了宋元禅宗内参话头,考机锋的重要案例。若不懂不会其中往返曲折的“机”。那么这位禅和子的禅就过不了关。

    佛来亦打,祖来亦打及诸宗禅味

    谈棒喝,就不能不提及德山临济,他们的风范,稍知禅宗的人也相当熟悉,这里仍有必要加以介绍。

    德山禅师(782一865)是四川简州人,早年出家。他“精研律乘,于性相诸经。贯通旨趣”。可见他对中观、唯识两家学说都曾下过功夫,并能融会贯通。正因为此,所以他特别反感“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一类说法,愤然到南方去“扫荡”禅宗。哪知到了湖南溜阳,遇到一个卖点心的婆子用《金刚经》问他:“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师父你点的是哪个心。”德山是《金刚经》的专家,却张口结舌,回答不出,这时才方知禅宗确有其妙,于是往参龙潭崇信禅师。一天晚上,龙潭禅师说:“天晚了,你回去修息口吧!”德心说:“外面黑”,龙潭点一支烛给德山,德山正准备接时,龙潭却一口把烛火吹灭,这一下,德山就大悟了,并把自己平时所爱读的书付之一炬说:“穷诸玄辨,若一毫置于太虚,竭世枢机,似一滴投于巨壑。”

    以后他开法德山,所以叫德山禅师。德山以“行棒”扬名天下,法语不多,但却深得禅髓,如:“若也无己于事,则勿妄求,妄求而得,亦非得也。汝但无心于事,无事于心,则虚而灵,空而妙。若毛端许,言之本末者,皆为自欺。何故,毫楚系念,三涂业因,瞥尔情生。万劫羁锁……圣凡名号,尽是虚声,殊相劣色,皆为幻色,汝欲求之,得无累乎?及其厌之,又成大患;终而无益。又说:“我宗无语言,实无一法与人。”

    德山禅师的确是把一切都看穿了,看透了,在开山接众,游方导化上直来直去,义无反顾。如其上堂与众开示。敢于作如此之说:

    我先祖见处即不然,这里无佛亦无祖,达摩是老躁胡,释迪老子是乾屎橛,文殊普贤是担屎汉,等觉妙觉是破执凡夫,菩提涅磐是系驴橛,十二分教是鬼神簿、拭疮疣纸。四果三贤,初心十地是守古冢鬼,自救不了。

    (《五灯会元·卷七》)

    在德山这里,一切执着和迷信全都荡然无存,抱着这些思想内容来求法的,他只好用棒子来打了。所以他接人的方式是:“道得也三十棒,道不得也三十棒。”临济禅师听到了他这种禅风,对他弟子洛甫说:“你去问他,为什么道得也三十棒,道不得也三十棒?若他要打你时,你接住棒子送一送,看他还有什么话说。”洛甫奉教而行,见了德山、如此这般一问,德山果然挥棒就打。洛甫依临济之教,接住棒头一送,德山便丢下棒子回方丈。洛甫回去向临济禅师汇报,临济说:“我从来疑着这汉,虽然如此,你还认得德山吗?”洛甫正准备回答时,临济也抓起棒子就打。

    棒喝是对人的思维强行“逼拶”的一种方式,人们千思万绪之时,忽然被棒子一打,当时那些千思万绪立即会无影无踪。用毛泽东的诗句来形容,这叫“金猴奋起干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行棒虽然粗暴——文化革命中打棒子、抓辫子,一棒子把人打死的事情很多,当然不近情理,但对禅宗而言,当它面对那些满腹经论的八股时,不用棒子而用其它方法,就不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了。所以德山的学生、著名的岩头禅师在评论其师时说:“德山老汉寻常只据一条白牵,佛来亦打,祖来亦打。”

    德山以棒闻名,临济以喝传世。但临济的喝,也是从棒上得来的?临济大悟因缘,历来是作为禅师们参究的典范公案,在这里录下来供大家参考:

    师(临济)在黄檗会中,行业纯一。时睦州为第一座,乃问:“上座在此多少时?”师曰:“三年。”州曰:“曾参问否?”师曰:“不曾参问,不知问个什么?”州云:“何不问堂头和尚,如何是佛法的大意?”师便去,问声未绝,檗便打。师下来;州问:“问话作么生?”师曰:“某甲问声未绝,和尚便打,某甲不会。”州曰:“但更去问。”师又问,檗又打。如是三度问,三度被打。师白州曰:“早承激劝问法,累蒙和尚赐棒,自恨障缘.不领深旨。今且辞去。”州曰:“汝若去,须辞了和尚了去。”师币礼拜退。州先到黄檗处曰:“问话上座,虽是后生,却甚奇特。若来辞,方便接伊。

    已后为一株大树,覆荫天下人去在。”师来日辞黄檗,檗日;“不须他去,只往高安滩头参大愚,必为汝说。”师到大愚,愚曰:“甚处来?”师曰:“黄檗来。”愚曰:“黄檗有何言句?”师曰:“某甲三度问佛法大意。三度被打,不知某甲有过无过?”愚曰:“黄檗与么老婆心切,为汝得彻因,更来这里问有过无过。”师于言下大悟,乃问;“原来黄檗佛法无多子。”愚住曰:“这尿床鬼子,适来道有过无过,如今却道黄檗佛法无多子。你见个什么道理?速道,速道!”师于大愚肋下三拳,愚拓开曰:“汝师黄檗,非干我事。”师辞大愚,却回黄檗。檗见便问:“这汉来来去去,有甚了期?”师曰:“只为老婆心切,便人事了。”侍立,疑问:“甚处去来?”师曰:“昨蒙和尚慈旨:令参大愚去来。”檗曰:大愚有何言句?师举前话。檗曰:“大愚老汉饶舌,待来痛与一顿。”师曰:“说甚待来,即今便打”,随后便掌。檗曰:“这疯颠汉却来这里捋虎须。”师便喝,檗唤侍者曰:“引这疯颠汉参堂去。”

    (《五灯会元·卷十一》)

    这则公案,“棒”的作用极大。纵观全文,无十处谈论道理之处。“原来黄檗佛法无多子!的黄檗若有“佛法”,就不是禅宗的风范了。正是这个“无”,正是这个处处用棒子表现的“无”,才能把最深最活的佛法——那个深藏在各种内容中的,被种种“浮云”遮障着的“自性”、“正法眼藏”剥剔而出。这种“逼拶”可是旋乾转坤,易筋洗髓的啊!

    吾师本光老法师,在其《临济禅初探中》的:临济禅的顿悟功行和其它宗派的比较”一文中,对论说禅宗各家特色有独到之处,并深刻点出了棒喝的妙用,这里摘要录出有关部分,以绝读者:

    百丈下另一支的沩仰宗,开堂说法早于诸家。沩山说::研穷至理,以悟为则。”至于仰山则竞谓:“悟则不无,怎奈落在第二头。”他这样说,还是伪山所说的“实际理地不受一尘。”之意。不悟则不到,悟了又落第二,说明此事实难排拘。伪山教仰山:“以思无思之妙,反思灵焰之无穷,思尽还源;性相常住;事理不二,真佛如如”,仰于言下顿悟。此即随于“寻思”的言说,创入顿悟的极境。仰山教人:“能思者是心,所思者是境,彼处楼台亭苑人马骈读者来阗,汝反思的还有许多般也无?”僧于言下有省。此即谣听“寻思”的言说,靠近顿悟初门。伪仰这样开示学人,显然即以“寻思”为功行要着,借“寻思”的方便而触发顿悟也。须知这即为一般传统的禅宗正行。但这与临济提持的“一念缘起无生”和“随处作主,立处皆真,一切境缘回换不得”,“直是现今更无时节”等顿悟功行有异。临济大悟前,发问吃棒,在他只有一个反应“有过无过”,经过大愚的点拨,那也不是教他“寻思”,直是紧骤的提起,教他当下瞥地。果然临济只在当人鉴觉下一念忽然顿开了。看临济大悟的关键。的确念头若经“逼拶”,外不放入,内不放出,即可脱然顿悟。自己却能这样行,哪能重增愁结,展转“寻思”?如上两则“寻思”悟道例子,遇人即可,若真自行,寻思即瞎。

    本光老法师在这段文中,以“逼拶”、“寻思”为纲,点明了伪仰、临济、曹洞、云门、法眼五宗的同异,而独彰临济。本光老法师法出临济,于棒喝深有领悟,但于沩仰、曹洞“寻思”之功夫,多不以为然,此论诸宗未必苟同。但本光老法师对“逼拶”的发挥,却深具法眼。至于五宗之说,在后面章节有专述,兹不多赘。棒喝的功用,并不仅为棒喝,其引伸变化甚多,下面举“云门悟道因缘”一观:

    云门宗的开山祖师云门文偃禅师,在法统上是继承德山——雪峰一系的禅法,而在开悟上。则是得力于帮助临济禅师的那个睦州老禅师,你看他:

    往参睦州,州才见来,便闲却门。师乃扣门,州曰:“谁?”师曰:“某甲。”州曰:“作甚什?”师曰:“已事未明,乞师指示。”州开门,一见便闭却。师如时连三日叩门,至第三日,州开门,师乃拶入,州便擒住曰:“道!道!师拟议,州便推出,曰:“秦时镀铄钻”,遂掩门,损师一足,师从此悟入。

    (《五灯会元·卷十五》)

    云门与临济一样,都是契而不舍,连续三次去叩老师之门,不过他不是挨棒子打,而是“损”了一只脚,把脚踩骨折断成了跛子,虽然如此,云门禅师却成就为一位伟大的禅师。

 



下载DOC文档     微信分享

请常念南无阿弥陀佛,一切重罪悉解脱!

相关资料12条(站内相关文章:冯学成居士)(五明学佛网相关文章:冯学成居士)  

 冯学成居士:心灵锁钥 后记 

 冯学成居士:心灵锁钥 第五章:中国圣贤心性观与佛教(二) 

 冯学成居士:心灵锁钥 第五章:中国圣贤心性观与佛教(一) 

 冯学成居士:心灵锁钥 第四章:顿悟成佛话念头(三)念头的 

 冯学成居士:心灵锁钥 第四章:顿悟成佛话念头(二)杀人刀 

 冯学成居士:心灵锁钥 第四章:顿悟成佛话念头(一)大机大 

 冯学成居士:心灵锁钥 第三章:是天上飘浮的云朵还是连通大 

 冯学成居士:心灵锁钥 第三章:是天上飘浮的云朵还是连通大 

 冯学成居士:心灵锁钥 第三章:是天上飘浮的云朵还是连通大 

 冯学成居士:心灵锁钥 第二章:心灵世界的内在机制与精神王 

 冯学成居士:心灵锁钥 第二章:心灵世界的内在机制与精神王 

 冯学成居士:心灵锁钥 第二章:心灵世界的内在机制与精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