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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达吉堪布:智海浪花


   日期:2014/7/6 8:35:00     下载DOC文档         微博、微信、支付宝分享

    《心中那片蓝天/圆法》

    [索达吉堪布(按)]:当听说北大有个禅学社时,我的内心的的确确感受到了一种欣慰与庆幸,特别是在了解了毕业于北大心理学系的硕士研究生圆法的修行经过后,这种感觉就更为强烈了。作为禅学社的一员,圆法主要依靠对大悲咒等咒语、名号的行持,而了达了禅宗直指心性、见性成佛的殊胜法门。恰恰在这一点上,圆法的经历可以对许多认为念诵咒语等修法属“有相密”,因而与禅宗砸碎一切外在名相的境界不可同日而语之人的看法,以一个有力的纠偏之机。还是那句话:法无高下。透得过去,则万法归一,条条大路通长安。透不过去,则分别名相、执著宗派,而致纷争不息。

    [圆法]:从小我就向往着能拥有一片纯净的蓝天,我可以把全身心融化其中。为此目的,我一直在孜孜不倦地寻找着,直到后来真正从佛法中受益良多后,我才恍然发觉,这蓝天其实就在我心中。

    想想自己学佛的缘起,只能用“不可思议”四字评之。真正学佛之前,我已念过七年的六字大明咒。不过,当时我根本就是把念咒当成一种“气功”,目的是治病,甚至想借此出一番“神通”,而对其中蕴含的佛教精髓并无太大兴趣。但就这么念呀念呀,念到后来居然就给我念到佛门里去了。当时是糊里糊涂,现在再回头去看,我不得不佩服观世音菩萨的慈悲接引,这就是他老人家的善巧方便度生法啊!后来接触《普门品》的经历也大致相同,这让我再次对观世音菩萨、对佛法的种种不思议处生起极大信心。

    很早以前就听闻过《普门品》的大名,但当我最初看时却觉得它“太浅”,好像神话故事一般。那时由于受念诵六字大明咒的影响,我已开始趋入佛门并读了《金刚经》、《圆觉经》等经典,故而仅从自己肤浅的角度去理解,觉得《普门品》没什么“味道”,不如那些大经大论深刻,所以就把它放到了一边,而且这一放就是好几年。一直到我后来开始经历人生中最艰苦、最彷徨的那段日子时,在极度的迷惘和恐惧中,我才突然又想起《普门品》中曾说过念观世音菩萨圣号可以让人脱离苦难和恐惧的教言。情急之中,我也不管“深奥”不“深奥”了,拿起《普门品》就开始不断地大声念起“南无观世音菩萨……”这次的经历让我马上再次回忆起以前念大明咒的情景,那次是“歪打正着”,这次是临时抱佛脚,但无论怎样,观世音菩萨都没有舍弃我。念着念着,心居然就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恐惧淡化了,痛苦减轻了,因为我开始感觉到观世音菩萨似乎正在给我撑腰、打气。有了她的慈护,我还惧怕什么呢?渐渐地,我好像感觉到了一片蓝天开始在头顶出现:那么纯净、那么开阔——这不正是我童年以来的最大憧憬吗?第一次,我从内心体会到观世音菩萨的伟大!第一次,我从内心感受到《普门品》及佛法的伟大!因为第一次,我感受到了心的平和与空灵,我这才意识到“浅人当成浅法看”这句话的意义。从此再进一步深入佛经,才开始渐渐体会到它的堂奥。就像《弥陀经》一样,《普门品》也是宣说如来果地境界的经典,但却常常被人看浅。人们往往忘了《华严》的最高境界是“事事无碍”,而绝非“深奥无碍”。《普门品》中讲述的观世音菩萨救火灾之事,经常被人口头理解为是比喻,这火喻“欲求”、“嗔恨火”。其实现实中的火灾、水灾,你又焉知它们不是被人心中的贪欲与嗔恨催生起来,又借助一定的外缘而以灾变的形式显现在世人面前?心地如果不净,这山河大地还不知又要怎样显现它的忿怒相呢!就像我念《普门品》时的感受一样,心地无事了又何愁外缘纷飞呢?

    再往下走,我对佛法的理解就更深入了一步。生存于世俗间,我越发体会到人生不如意事常占十之八、九。每个人都有无数的欲望,而这些欲望又往往要遭受挫折,故而就会令人常生感叹,我也一样。不过学佛后的我,心境自是大别从前。空闲时,我常常坐在北大的未名湖畔,借着一遍一遍持诵大悲咒的力量,把所有的烦恼都倾吐到虚空当中去。我知道佛言不虚,我相信大悲咒的力量遍满虚空法界,一定可满众生心愿,但这其中的真正密意还是在网上看到某位法师讲解《华严经》后才得以了悟于心的。那位法师说:“整个虚空界就是你自己!”这句话似一道闪电,突然劈开我心头的乌云:原来大悲咒的力量不可思议,是因为我们自性的力量不可思议!大悲咒可满众生无量无边之愿,那是因为我们自性当中的宝藏本来就无量无边!只是由于平日逐物迷情而没有发现、开发出来而已。大悲咒就像一把火柴,点燃了我们久已蒙昧的心灵慧焰。从此以后,每当我再念大悲咒时,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我的信心更大,恭敬心更强了。我相信大悲咒,因为我相信我自己;我恭敬大悲咒,因为我恭敬自性佛。学佛学到这,我算是对禅宗“见性成佛”、“当下承当”的观点有所认识了。打那以后,我一方面越学佛越快乐、越自信,一方面也越发恭敬众生。因为人人皆有天真佛性,一体同怀、无二无别。以前也知晓“同体大悲”、“无缘大慈”,但总觉得自己的理解偏于理性、偏于口头,很难落实到行动中。明白了“心佛众生无二无别”后,这种理论才在我心中深深扎下了根。

    印光法师曾说过:有一分恭敬得一分利益,有十分恭敬得十分利益。而真正的恭敬心与信心又非凭空而来,它们来源于正确的见解。在我对空性、对本来无生无灭、对大平等有了一些相似正见后,每每再念起大悲咒来,心中似乎总能感受到一片湛蓝晴空的存在。我真的是希望整个生命都能化成一团空灵之气,融入那无边无际的空间。

    再回想起人们经常说的那句话“知足常乐”,在佛法的观照下,对这句话我又有了更新、更深入的理解。这“足”实乃指“本性具足”,若人知道了他所希求的一切其实全都储藏在自家心田里,根本不需向外苦苦追寻,不需以造孽作恶为代价去谋取;也根本不必患得患失,因为自性宝库永不枯竭。那样的话,则人人该是多么自足而快乐。“不读《华严》不知佛家之富贵”,的确如此,你若真的以为财富全在社会上印行的纸币里,那我也只能为你叹息。离开了佛法,你就永远丧失了开发自身智慧宝库的机会。我们应该厌离的并不是这个社会本身,而应是那种被烦恼奴役、被无明戏弄的耻辱而愚痴的生存状态。这世界本身原本是非常美好的,只要我们擦去蒙蔽心灵的灰尘……

    再一次看到了那一片蔚蓝蔚蓝的天空。也许是心的影射,也许是观世音菩萨变现的光辉。无论如何,让我们双手合十吧,为了你的、为了我的、为了一切众生心中的蓝天,让我们祈祷吧……

    《动脑学佛/圆晋》

    [索达吉堪布(按)]:在我们这个社会的各个领域当中,有很多杰出的专业人才并不受人云亦云的某些观点所左右,他们往往凡事都要经过自己的理智思索才会做出判断,就像在他们的专业领域当中,不为以往的权威理论及实践框框所套住一样。只有这样,我们的社会才会百花齐放、推陈出新。

    毕业于沈阳工业学院的圆晋,曾经有过一些非常出色的科技小发明,但他后来的进而学佛也如上述一样,是他自己的理智选择。就我在学院的现量所见,这个人如果不出家而投身于世间科技创造的话,一定会成为科技界的风云人物,但他却在学院安心地一下呆了近八年!这八年让我有了充分的时间去了解他的嬗变:从原先对电子科技的痴狂,后转而为思维心灵的内在世界。探讨佛法之余,在这个全世界最大的佛学院,只要任何一个部门、一个地方的电路设备电器设施出了问题,你都会看到他轻松地驾临现场、手到病除的那幕场景。我一直觉得圆晋在电学方面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神通智慧”,我还从未见过任何一个有关电的难题难住过他,这的确有些不可思议。有时学院添置的一些复杂的电子器械出了故障,为保险起见,我们往往会邀请成都等一些大城市的电子专家前来会诊。但当他们一筹莫展之时,一直谦虚地站在旁边不吭不哈的圆晋,此时则会当仁不让,而问题也就会在片刻之间得到解决。诚如法王如意宝晋美彭措上师所言:“这个圆晋,什么电子科技都懂。”

    许多专家在惊叹之余往往会向圆晋建议,凭这手艺,在任何一个大城市里都可以迅速发家致富,不过圆晋对此总是一笑了之。我很赞赏他对一位专家说过的话:“钱算得了什么?精进修持才是人生大事。”关于他的具体情况,读者朋友们不妨参看《宁玛的红辉》这本书中,《披着袈裟的电子专家》一文,那里有对他的详细介绍。

    [圆晋]:在一个晚霞绚烂的黄昏,披着黄色袈裟的圆晋来到了我面前。似乎很长时间都没有清洗过,他的袈裟显得很脏,不过那张憨厚的脸却和他的心一样清净无染。这个经常动手的比丘又是如何动脑学佛呢?其实我和大家一样都急于了解。

    小时候,我的动手能力是很强的,这可能是家族遗传吧,我的哥哥也非常擅长于各种科技小制作。记得上小学时,我就经常跟在哥哥屁股后头,和他的那帮哥们儿捣鼓一些小玩意。有时我们会制作一些航模飞机在操场上试飞;有时我们又会心血来潮自制几台电话彼此“喂、喂”地大叫不已;有时还会制造几个小小的只有火柴盒那么大的收音机听听流行歌曲……当时的我觉得整个科技是多么的了不起。古人要是想从沈阳走到北京,少说也得个把月。现在,如果坐飞机,不到一个小时就可飞抵首都;古人经常感叹“家书抵万金”,现在打个电话,一分钟只有几毛钱;古人要想了解外边的世界,还得亲自远行或依靠文字材料,现在拥有一台电视,便可放眼观全球……那时我感到,如果我将来一头扎进科学的海洋,说不定也会对人类科技的发展扑腾出几朵浪花来。

    对科技的兴趣让我对科技的发展分外关注,小小年纪的我也经常翻阅许多哥哥订阅的科普杂志。对电子技术的偏爱更是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以至于放学回家什么都不想干,就想摆弄那些无线电,有时甚至通宵达旦地组装一些电器设备。在我心目中,万般皆下品,唯有“电子”高。年少的我还斗胆为整个人类设计了一张未来电子社会的蓝图,连撒尿都实现了电子化,早上起来会有电子人主动帮你穿衣、洗漱,还会把鸡蛋剥好皮喂进你嘴里。当然,最让我头疼的作业,也早有电子人帮我做好,我所要担心的只是活得太长可怎么办才好……

    对科技的狂热,让我最终选择了沈阳工业学院的电子技术专业作为我的跨向电子时代的桥梁,这下可谓如鱼得水,一下子我便泡在工学院的科技氛围中不想自拔。不过人毕竟不是一件电子装置,可以拆开了装、装了再拆,或是坏了再修、修了再用。随着年龄的增长、自身的发育、社会的影响,我渐渐开始懂得,人的这套“机器设备”实在是比任何高精尖的仪器都更精密、更神奇,因而也更值得去探寻它的奥秘。冷冰冰的机器没有情感,而人却有着根本无法用电路图表示出来的“心”。有时候一边设计着电器的图纸,我心里也就一边在思索,为什么我们不可以设计人的灵魂呢?我们创造发明了那么多东西,为什么却对能创造发明的“能动性”这一主体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研究呢?有时对这一问题思索得久了,我便会不由自主地扔掉手中那些零零碎碎,十分苦恼地问自己:“我为谁,又为什么要干科技工作?”

    上大学期间,还有一件事深深地刺激了我。与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一个哥们儿,也是一个科技迷,而且也跟我在同一个系里读书,也同样是心灵手巧地搞出了许多小发明的同宿舍舍友,因为恋爱失败最终跳楼自杀了!

    这真的有点像一幕悲剧!又带点儿闹剧的影子。记得他在恋爱最苦闷的时期,曾不无调侃地对我说:“要是能发明台‘恋爱成功机’就好了,通上电,马上就可以把恋爱双方牵引到教堂举行婚礼。”是啊,在得到他自杀消息的当晚,我彻夜未眠,翻来覆去都在想,这世上可有人发明过痛苦治疗器?这世上可有人发明过烦恼永断仪?为什么我们可以无限地把自己的探索领域延伸进太空,但就是无法面对自心的黑洞?

    有时候人的立足点、人生观的变化就发生在刹那。当我一旦意识到无线电可以无限改变人类的生存空间与生活实质,但就是无法给灵魂提供安息、无法给心灵充电时,我便开始了茫然而艰难的发明“心地”的探索过程。我很想知道是谁在指挥我去做一切科技活动?这个“指挥者”安住在什么地方?我所进行的一切活动的意义何在?它们符不符合“指挥者”的本义?这个“指挥者”最终会把我引向、或我最终会把这个“指挥者”引向何方?

    那一阵子社会上正流行气功热,就像每回爆发流感我都会被传染上一样,这次也毫不例外。可能是物极必反吧,气功当中有许多根本无法定量分析的神秘因素,这让厌烦了以定量分析为特征的科技实验的我,立刻对之产生了好感。再加上先我练功的一个同学介绍,什么练功练得好了,强身健体、焕发精神都是小意思,最要命的是可以成仙成佛、长生不老、凌空飞行……现在想来真是可笑之至,以往那么崇尚实践、崇拜科学的我,听了他的介绍,居然立刻欣欣然颇有向往之意。可能这也是属于我爱刨根问底的一种习气显现吧,我马上抱着好奇的心理参加了一个气功训练班。这下可好,不出一个月我就来感应了,而且这感应之强烈、迅速甚至让我感到有点儿害怕。但疑惑也越来越强了,因为所有的这些感应都无法用科学公式来加以解释。我的牛脾气又泛上来了,越是这样我越要把这个问题搞个水落石出。就这样,从不爱看人文科学理论读物的我,也不得不翻开了一些道家典籍,试图从里面找到能令人信服的理论根据。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我开始接触到了一些佛教典籍。

    记得有一回无意间翻阅到一本禅宗公案,它里面提到了我的气功老师推崇备至的一位道教人物吕纯阳,这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它讲述了吕纯阳碰到黄龙禅师的一段经历。当年的吕纯阳自认为已炼成了不死之阳神,正当他在黄龙禅师面前沾沾自喜之时,黄龙禅师一语道破天机:你吕纯阳就算能活八万劫,八万劫过后呢?还得落空亡!这个禅宗公案对我不啻当头一棒。我马上反问自己,你有了感应、有了气感、有了遥视的功能,有这些的目的又何在呢?它们又能有多大的作用呢?生死面前,你就能像X光机一样透视张三、李四的脏腑,于你的解脱,于你一直探寻的那个“能动”的“指挥者”又有什么干系呢?而且一个人即就是入定活了一万年,于这世界、于这社会又有何益?我们生存的本质又是为了什么?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想通过练气功找到生命的本质答案,哪想越练问题越多。不过我这个人好在比较皮实,我可不愿像我的好友那样,轻易就以生命为代价向烦恼、困难交出一份不合格也没有任何意义的答卷。我非要把这些问题搞清楚不可!从此我才开始正式走近佛法。这个转折在我一生当中都将占据最重要的地位,尽管我现在才走了人生之路的三分之一,但我完全可以做出这样的结论。特别是当我后来又接触了密宗的大圆满后,我终于明白了:我、人的一切造作,其实都是背后的那个“佛性”在指使,只是大多数人都不明了此点,结果越造作离佛性越远,清明妙心越被蒙蔽;只要随缘应变,心不起分别、执著,你就一定会感受到佛性的真正起用。那时,山河大地无不与你一个鼻孔出气,全体为用,全用为体,把心安住在无分别的平等性当中,你一定能证悟生命的最圆满状态。到那时,科技、创造、发明,乃至穿衣吃饭,无不是佛性的妙用,如不明白这一点,你就永远会被自己所从事的这一切科技、创造、发明,乃至穿衣吃饭的外相蒙住双眼,而持续不断地进行这一切离你自己的本性越来越远的造作。明白了这一点,则所有的人类活动都将在这“即此用,离此用”的不执不离状态下,向我们的本性回归迈进。那时我们的科技将更发达,而我们根本不执著这些,因为我们明白这些都只不过是心的显现而已。故而我们的心态也会越发平和,社会也会越发走向良性循环,因我们已不会被欲望所左右了,我们真的是在“随心所欲”地欢乐生存、欢乐发明、欢乐创造。

    曾经想依靠电子技术发明一些东西,后来明白了如果你不明白发明这些东西的真正目的何在,那就只能更进一步地刺激人们的欲望而已。更何况现当代的情况是,我们基本上已坐上了物欲的风火轮,科技这股旋风不知要把它,也就是我们这个世界吹向哪里。

    因而在冷静地思考了很长时间后,我决定还是出家修行为好。对这个社会而言,少一个科技工作者,地球会照样运转。而对我个人而言,我不想再把自己按到轮回不息的生死业流里去。也曾为是出家修行还是在家修行苦恼了很长时间,但后来一跺脚、一咬牙,大丈夫本当顶天立地,于此末法时代,要做就做一个能修有所成的出家比丘。要不然呆在家里,恐怕这点儿雄心壮志又要被儿女情长耳鬓厮磨了去。人生已走过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岂不更要格外珍惜?难道还要把这宝贵的一分一秒,再分出些比例用于无谓的凡情琐事上吗?

    要做就做最有意义的事吧!反正横竖都是在以生命为本钱。

    就这样,1994年我就来到了色达喇荣佛学院正式剃度出家。

    转眼时间已过去了将近八年。如果要让我用一句话概括我这几年来的出家生活,我想最好的描述便是,我在这里找到了人生的真谛。

    附带说一下,在学院我负责管理全学院的电器设备,当我拿起工具去修理大大小小的电路、设备故障,或因工作需要为学院发明、制造一些电子小设备时,我的内心感受到了以往酷爱科技小发明时,所从未感受过的一种平和自在的喜悦。

    快乐和平静伴随着我,我将在上师的指引下把未来的修行之路走完。我想亲身体验一下到达终点的感觉,就像我一定要把某个发明进行到底好看到它的结果一样。这期间需要多少时间,我并不十分确切地知道,但我亲手栽下的梨树,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亲自品尝到它所结出的满树硕果。

    [索达吉堪布(评注)]:圆晋不希求外面的形色世界,反而对心的本性孜孜以求。其实当你睁开对准外境的眼睛,凡夫的五蕴便马上会被尘色所转。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科学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对人类物欲极限的又一次刺激,人们的内心将不得不随着科技的调动,而离清净的生活越来越远。我这样说并不是站在佛教徒的立场上去贬斥科学,这一观点其实正是许多哲学家、科学家的洞见。英国历史学家、哲学家汤因比就说过:“在20世纪,人类已陶醉于工业技术的力量。但这毒害了环境,会招致人类的自我毁灭。人类必须获得反省和控制自己的智慧。因此,需要警戒极端的放纵和极端的禁欲,需要走中道。我认为这是21世纪人类应走的道路。”

    平心而论,当今的现代科技正是在刺激人们“极端的放纵”。因而圆晋能从这一洪流当中抽身退出,不能不说已具备了智者“急流勇退”的勇气与聪慧。

    《心路漫言/果正》

    [果正]:很小的时候,我就对一切生命有着一种莫名的敬畏。说得好听些是“有善根”,不好听就是“性情软弱”。这也许和家庭环境有关,因我的父母都是善良而又老实的人。记得那时常有乡下的亲友来访,来时总会带一些土产。而母亲最怕的便是这些土产中有鸡的影子,因为在城里没法养它们,杀又不忍,最后只好再送回去。

    长大后进得燕园,才发现在这里依然得面对关于生命的尴尬措置问题,因北大的宿舍素以蟑螂多而著称。本来对这种小东西我是十分厌恶的,有天晚上躺在床上,不经意间居然看到有只蟑螂公然从我身上爬过。顿然生起的厌恶之情使我一下子就用书将它拍死。过后看着它的尸体,一个问题忽然浮上心头:仅仅因为看着它感到恶心便让我杀掉了一个生命,那被杀的看到我这个“刽子手”又会有什么样的痛苦和愤恨呢?那个时候适逢报纸上正在讨论一些人吃猴脑的问题,这更引起了我的自觉,我开始思考,为什么人们为了自己的一点点享受或恼怒就要不断杀害生命呢?

    对这方面的思考,迫使我开始关注一些哲学、宗教方面的书籍。最初由于受妥思托耶夫斯基小说的影响,我对基督教很有兴趣。但在读了一遍《圣经》后,我感觉弥漫在其中的血腥气实在难以令我对其产生认同感。

    不过对于佛教,如同许多青年人一样,我起初也是抱着排斥态度的,总觉得有些“迷信”、“愚昧”的成分在里面。一想到佛教,总是让人联想起建庙和磕头,这不能不说是末法时代佛教的悲哀。我的一位读过许多佛教经典的同学曾说过:“在理性上我倾向于佛教,但在感性上却倾向于基督教。”

    只是在偶然地读过了一本关于佛教的小册子后,我才发现原来我思考的许多问题,佛法早已为我们解决了。特别打动我心的是佛教众生平等、自性自度的教义。由此我开始进一步学习起佛法来,越深入便越发感到佛法的博大精深。渐渐地我开始按照一个佛教徒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在这个自我修炼的过程中,我发现自己的心态越来越平和了。

    毕业时由于种种原因我一时没找到工作,加之面临感情方面的纠葛,故而心情十分低落。7月下旬我去了趟普陀和九华,并在九华山呆了较长的一段时间,期间还在祇园寺里正式皈依了三宝。那一段日子,我每天住在寺里,上完早课后就出去爬山。有一次,我在从天台去古佛洞的路上迷了路,结果走入了一条荒废的古路。正彷徨之际,忽然雷电交加、大雨倾盆。无路可去中,我便坐在路边的一棵树下开始仰首望天、默念佛号。慢慢地,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融入了这苍茫的迷蒙雨天中,与天地山川融为一体。当山间流动的清新空气弥漫整个身心时,心头不知怎地便悠悠然浮出那著名的四句偈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睁开眼,此时雨过天晴,天际一道彩虹横贯西东。

    离开九华山时,我一度萌发了出家的念头。在南京鸡鸣寺,有一天偶遇了一位看上去很邋遢的老僧,当时他正在晒太阳。我坐在他身边,还没开口,他就忽然抬眼望着我道:“你知道你父母正为你担心吗?”一句话说得我顿时耸然动容,随即便向他请教。他眯着眼说:“有些事现在说了你也不明白,有些事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了。道是那么好求的吗?你一辈子能做个好儿子就不错了。”这番教诲使我受益匪浅,当下我就决定返京归家了。一回北京我就很快找到了工作。

    回京后按照皈依师的指导,我先从净土开始起修。有些人可能会觉得净土宗是下愚之人的修法,其实净土法门是极为深奥的,简单的一句“阿弥陀佛”概括了无上妙旨。就我个人的感受,念佛首先就是定心。佛说八万四千法门,归根究底就是为了净心,心净则土净,儒家不是也讲“正心诚意”吗?每次念到入神处,我就感到有一股气随着“阿弥陀佛”四字从丹田直冲脑海,浊气当然也就随之四散而离开了。

    不过随着入佛愈深,我也愈加看到了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一方面,许多人奢谈佛学却不愿精进实修;另一方面,许多人深信不疑,但就是不能如法正信。特别奇怪的是,许多人学了佛,苦恼反而更多了。所以我特别希望人人都能深入经藏,得遇明师,自净其意,放下执著。也只能如此,才能学出个名堂来。

    作为一名大学生,我感到对知识程度较高的现代人来说,最难理解的恐怕就是因果轮回了。甚至许多学佛多年的居士,心里也将信将疑。都说小乘重业力,大乘重般若,其实我们应明了通达业力正是通达般若的基础。不信因果轮回,不知人生从何而来、死往何处去,又谈何解脱呢?这就像不信万有引力却要发射火箭一样。我的理解是:因果轮回不仅不是迷信,恰恰是最科学而乐观的解决人生问题的学说。你相信了它,你就能明白苦乐之所从来,并进而安然处之。同时也就知道了道德建设之必要,从而自觉、自然行之。最终借着对因果不虚的洞彻,我们也才能孜孜行于解脱之大道上。我就亲自体会到明白因果对我心性的直接作用,比如世上许多恶事都是一时之气引起的,如果我们能在嗔怒之前先反省一下自己,不唯此世的自己,还有无数劫以来的与嗔怒对境的恩恩怨怨的关系,我相信大多数的嗔怒心就能变为忏悔心、宽容心了。在此基础上,爱与慈悲、菩提心,便都可在明了因果轮回、六道众生辗转互为父母兄弟的基础上日渐增长起来。想当初,佛于菩提树下证得正等觉后,曾惊叹于人人都有佛性而不能自觉,只因为贪嗔痴所蔽。其实我们许多学佛人也一样在大搞贪嗔痴,只不过换了一种表现方式而已。贪求法门,样样都学是不是贪?容不得一点不同意见,动辄斥对方为“魔”,是不是嗔?学了一点东西就妄自尊大,处处看不惯别人,是不是痴?

    当新世纪到来的时候,为了新的世界更加和平繁荣,为了“庄严国土,利乐有情”,一个佛教徒应该做些什么呢?其实答案早已包含在我们日日诵习的那四宏誓愿里。

    《念佛感应见闻/常灵平》

    [常灵平]:佛法是告诉我们宇宙人生真相的大科学,这“宇宙”是指我们的生活环境,“人生”就是我们自己。也就是说,佛法让我们认识自己的本性及生活的环境,叫我们掌握自己的前途命运,在现实生活中快乐美满、趋吉避凶、离苦得乐。那佛法的大意又是什么呢?她指导我们的总原则又是什么呢?唐代的大文豪白居易也曾就此问题问过一个老和尚,老和尚淡淡地答曰: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白居易有些嫌老和尚轻慢了他,便道:三岁小儿皆识此语。哪料老和尚紧逼着他说:八十老翁行得吗?

    的确,只要你“诸恶莫作,众善奉行”,那你一定可以离苦得乐,因为人有善念天必佑之。而在我们所处的末法时代,我个人以为最大的善行便是学佛、念佛了。只要你时刻把佛号咒语提在心间,那些恶念、恶行又何从生起呢?用佛号、咒语赶走恶念,净化恶念,那你就一定可以得到诸佛菩萨的护念。在我身边发生的这两件小事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2000年4月,正当我为工作忙得不亦乐乎时,突然接到老家打来的一个电话,告诉我母亲病危,医院诊断为“尿毒症引发血小板减少”,尽管正在接受输血、打点滴,但红血球还是持续下降。母亲已是七十四岁的老人,大夫告诉家人说:“回家准备后事吧。”

    我不敢麻痹大意,就于当夜坐班车赶回了故乡。故乡的春天暖融融的,故乡的大地一片嫩绿,但我却无意欣赏眼前的美景。风急火燎地回到了家,母亲已从医院转回到了家里。她躺在床上又是发烧又是尿血,生命确已到了弥留之际。在这医药不治的危难时刻,我们几个兄弟姊妹共同决定为母亲念阿弥陀佛以求佛菩萨慈悲护持,因为人力在这种场合下看来是派不上任何用场了。我的弟弟还发愿说:“宁肯让我减寿三年,也希望母亲能早日康复。”

    我们虽发愿念佛,但能否仰仗佛力战胜业力,大家心中都无太大把握。虽然我已学佛二十多年,但毕竟修持功夫太差。不过一想到佛是“实语者、如语者”,我们的心中就稍稍安定了一些。因为既然佛陀教导我们要信心坚定、要深切愿行,那我想只要我们一心坚定,奇迹就一定会出现。于是我们几个开始分班努力地念起佛来。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母亲仍在发烧,但她已主动要求喝水了,不过还是不能进食,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第七天。一个正常人七天不进食都会承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我们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但大家还是专心致志地继续念佛。结果到第八天时,母亲的病便奇迹般地开始有所好转,她的体温下降了,并能喝一点面糊。最后到第十天时,她居然能自己坐起来吃几口饭。我们欣喜若狂,急忙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医生。他们也很吃惊,主治大夫亲自到我家为母亲把脉治疗,过后连连摇头,感到大惑不解。就这样,我们几个在母亲好转的迹象鼓舞下继续念佛,而母亲也开始一面吃药调理,一面专心念佛。最终,两个月后母亲就能下地行走了。

    如果不是念佛的感应,我母亲的寿命何能得以延长?现在母亲她自己每天坚持念佛一万多声,拜一百多拜,而且生活已能完全自理,这更增强了我们全家念佛的信心。可能有人会说这纯属巧合,岂可一概而论,难道佛号有胜过医学的如许之威力吗?我当然不会否定医学的作用,但我更希望这些人们也别轻易否定佛学的影响。更别像有些夜郎自大之徒那样,喝了几瓶墨水,读了几本世俗之书,就认为自己有了反对佛法、批驳佛教的资格了。一套《四库全书》,假若一个人活一百岁,那他读一百年也读不完。更何况浩如烟海、博大精深的佛法!真可谓“井蛙不可语于海者……曲士不可语于道者”也。只有从有限的时空局限中跳出来,才能看到宇宙广阔无边的天地。

    对佛法的认识同样是这个道理。

    另一位念佛感应的事例则来自我的一位老乡。这位崔大姐现已退休,平常我一直劝她信佛、念佛,但她却总是说:“我们做个好人,不干坏事就行了,我才不信佛呢!”不过今年春节期间,她和她女儿渭丽却来到我家,说是要给佛菩萨还愿。我感到很诧异,她们于是向我细说了其中缘由。

    原来去年11月时,崔大姐的女儿临产前突然跌倒、不省人事。抬到医院后又因条件所限无法医治,医院让赶快把病人送往市医院治疗。后经住院诊断为子宫瘤,只有通过手术才能保全产妇与婴儿的性命安全。但那时正处于昏迷中的病人乱抓乱打,医生根本无法给她输液,故而也不敢轻易开刀。在这危急时刻,崔大姐才想起了我平时劝她念佛的话,于是便拼命地念起阿弥陀佛来。同时还对佛许愿道:“佛菩萨啊,保佑我姑娘平安生产吧!我给您烧高香、买供品啊!”就这么一直持续不断地念诵佛号,结果真给她平安地念出了一个女婴来,而且母女全都安然无恙。这不,今天她们就是来还这个愿的。崔大姐一面说着,一面忙着摆上她们带来的水果,母女俩还一同向佛磕头谢恩。

    我现在还暂时无法给她们讲解所谓自性佛的含义,也无法告诉她们,佛菩萨哪里稀罕我们这些所谓的“高香”与“供品”,毕竟她们才刚刚向佛门迈进一只脚。我便随顺她们说,既然危急关头你能记起念阿弥陀佛,那就说明你善根很深厚,从今往后更要信佛念佛,要不就太忘恩负义了。

    结果一直到现在,崔大姐她们娘俩也没忘佛恩,还能坚持终日念佛。

    我身边通过念佛得到感应的人还有很多,我并不想也不敢杜撰一些自我幻想出来的虚假事例来证明佛法的伟大,佛法本身也根本不需要我如此为她“添砖加瓦”,因她本身就具备跨越一切障碍的不可思议的力量。不说念佛的感应问题,不说佛法在危难关头给人带来再生希望的问题,单就学佛以后我个人的身心体验而言,我都能由衷地感到佛法对人心的巨大净化作用。在未学佛之前,我根本发现不了自身的缺点、毛病,而且牢骚满腹,处处看别人的不是,整天埋怨周围环境,埋怨命运对我的不公。学佛后,这些自私自利的狭隘想法和做法都得到了一定的扭转。所以我一直在想,既然佛视众生犹如一子,那他就会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留给我们。而什么才是佛陀最珍贵的遗产呢?那就是智慧!是佛陀证悟宇宙人生真相的智慧。如果一个人有了这种智慧,则一人之生活就会安乐、平和;一家人有了佛法的智慧,则一家庭团结友爱、和睦幸福。推而广之,一个团体、一个国家的人民学佛向善,求道向真,则这个团体、这个国家的人民就会熄灭贪嗔之火,共趋和乐大同世界;如果全世界的人都来行持佛法,这世间肯定变成人间净土。

    我们每一个学佛的人都祈愿国泰民安、世人康乐。要想达到这个理想的境界,只有人人都来学佛念佛。

    对这些实实在在的念佛感应事例,可能有些人还会抱有怀疑态度。其实只要你稍微动点脑子,稍微做点观察,我相信这些所谓的怀疑便都可冰消瓦解。你可以暂时不接受这样的事例,但最好不要轻易否认眼见的这些实法。特别是对牵涉到一些甚深智慧的见解,更不要随便诽谤,因为这是愚者的一种彻头彻尾的肤浅表现。就像不会开车的人千万别贻笑大方似的怀疑车子会跑,或者怀疑会开车之人的“可信性”。还不如自己实地训练一下,通过勤学,你一定能驾着方向盘纵横四海,别览一番大好风光。

对学佛的态度也应如此,试着去了解一下她的义理,如果觉得正确,那就试着信愿行一把。只是千万别抱着投机的态度,也别总是打着如意算盘:念多少声佛,得多少金元宝。如果要对自己的生死负责的话,那就横下一条心来,大死一回,然后你再告诉别人,看你是否得到了大生!

    《斩断情缘/圆观》

    [圆观]:我自幼随姥姥生活,直到上小学后才离开。姥姥只是一个普通的劳动妇女,也不懂太多的佛法理论,但她纯朴善良、乐善好施,一生与人为善。在我们家乡,佛法并不兴盛,只能听闻佛名,难以见到法僧二宝,但姥姥的言行却自然而然地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播下了学佛的种子。而且在姥姥年轻时,她就曾动过出家的念头,只因慈悲幼子而未能如愿。如今一生吃斋拜佛的她已年逾九十,但仍精神矍铄地每日念佛不已。

    时光飞逝,转眼间我已到了十七岁。那年我被本省的曲阜师范大学英语系录取了,从此成为了一名儿时就梦寐以求的大学生。记得上大学时,外系的同学都非常羡慕我们。想想也是,数学、物理系的同学每天有做不完的习题;生物、化学系的同学每天有做不完的实验。而我们——英国语言文学系的同学,整天都可捧着一本外国小说看。刚开始时,我也曾半骄傲半鄙夷地对一脸羡慕之色的外系同学说:“知道吗?这就是我们的专业!你以为看小说不头疼啊?那得用全身心去体验,多累人啊!”然而时间久了,便开始有些觉得小说所写的怎么越看越没味、越看越无聊。因为我发现这纸上的情感终究难以力透纸背,它们全是千篇一律的情感造作,全是作家或天才或平庸的以假乱真。我倒是很佩服那些作家们,一生都在抱着一些大同小异的爱情故事翻来覆去地变幻给我们看。同时,我渐渐意识到,人的情感原本很苍白,越是引无数作家竞折腰地去描摹它,越是让无数才子佳人堕泪纷纷地感怀它,就越证明了它的苍白,所以人们才会添油加醋、涂脂抹粉一番,为的就是掩饰。

    不再为小说的情节哭天抹泪后,我又把目光转向社会科学及宗教方面的书籍。泛泛地浏览了一个大概后,我突然有了一个感觉:大概姥姥整天挂在嘴边的什么“缘分”呀、“因果”呀,可能的确是不虚吧。因为所有的书中,我唯独对《六祖坛经》印象极深,而且没来由地就想:“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出家专门精研佛法呢?”

    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山东德州市的某家银行从事国际结算部门的工作。这时可能是福报现前吧,银行丰厚的工资、奖金、福利待遇使我成为别人眼中的“白领丽人”。说“丽人”可能有点过分吧,不过周围的同事倒是对我一片恭维,什么“仪态端庄”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呀等等。这样,我的身边便很快聚集起一大群追求者。

    但我想我一定会让他们失望的。因为自从看《六祖坛经》而萌生出尘之志后,尽管自己对佛法大意一窍不通,但冥冥之中似乎总有一种声音在提醒我,姥姥当初就是因为舍不下儿女才放弃出家念头的。我并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但至少暂时还是不要自我拖累吧。况且在我心中,婚姻并没有什么意义、乐趣。女人除了结婚生子、维护家庭外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立身之处了吗?所谓“天生我才必有用”,我倒也不图什么经天纬地之举,但我总感觉自己的一生,特别是自己生命的潜能,应该不会在生儿育女方面来个大爆发吧?

    但是一个单身女人在中国一个小城市的独身生活,肯定是不会让好事者们善罢甘休的,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强大的世俗压力,家庭和社会都不允许我不结婚。看来要想不委曲求全就只能远走他乡了。于是我选择了考研,到另一个城市去备考以躲开这闲言之海。

    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了边工作边学习的生活。每日在卖力工作、点灯苦读之后,夜对静空皓月,总是不期然想到家乡,想到姥姥。一想到姥姥,便想起她天天念诵的“阿弥陀佛”圣号,于是,一种久已淡忘但又始终隐藏心间的佛教情结便悄然浮出了……

    再把佛经拿出来看,一种从未系统接触过的崭新人生态度、世界观、宇宙观,便以令人目不暇接之势向我涌来。有些措手不及,但苦空无常之理头一次算是深深地在我心中扎下了根。

   1997年香港回归祖国之日,在我也像是自己回归佛陀教化下的大家庭之始。这该是怎样的一个不可思议的缘起啊!一位居士告诉我,一个从四川色达喇荣佛学院回来的出家人在她家,问我要不要去看看。我不但去看了,而且还正式皈依了三宝!个中因缘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总的感觉是:一看到他那一身我从未见过的红色藏传佛教的僧袍,我就禁不住在心里感叹道:太熟悉、太亲切了……

    从此我开始真正闻思起来。

    记得在看了福建莆田广化寺印行的《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大悲心陀罗尼经》后,我生起了很大的信心。为将法雨遍布,我将此经咒广传亲朋好友。结果有两人原先患有很重的疾病,在依法修持后竟都取得了非常明显的验相。原想与他们结个善缘,没料到受益最大的最后还是自己,因我的信心从此更加增上了,便天天按经中规定的仪轨持诵起大悲神咒来。

    有一段时间,我还经常把《金刚经》中的“过去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等揭示般若甚深空性义理的话放在心上、挂在嘴边,当作揭示人生无常、梦幻空花的一个座右铭。熏习得久了,有时真的是对名利地位、世间享乐视若浮云了。端起一碗饭我就在想:“是谁在吃它呢?如果是我在吃,一口气上不来,我又跑到哪里去了呢?如果不是我在吃,又是谁在吃呢?”不仅如此,每当撕下一页日历,我就会问自己:“如果无常此刻就降临,我做好准备了吗?”

    越是照佛法的义理思维,越是感到人生太难得、佛法太难闻了。我真的是越来越搞不懂世间人了:难道你们的灵魂就已麻木到根本感觉不出生命每天都在无意义地流逝,我们的寿命也因之每天都在无价值地缩短吗?

    不为探求真理,生存于此世间又有何益?

   1998年的春节,我一人来到了观音菩萨的道场、四大名山之一的琉璃世界普陀山。在这里,千步沙的细软令我心旷神怡;大海的潮音让我彻夜难眠,在它力敌千军的澎湃之中,我的心帆一次次鼓荡而起,在这海天佛国纵横游弋。特别是在看到出家人调柔寂静的生活后,内心的长久症结被再次触动。我仔细地思考了一番这个问题,觉得既然已感到留恋世事凡情无义,那为何不干脆快刀斩乱麻,一把拔去这情缘之草,再不要让它在心头蔓延呢?也许我这一生没遇到过什么挫折,涉世也未深,当违缘到来时,可能自己出家修行会碰到很大障碍。但我想,假如一个人真的生起了出离心的话,那他一定会在厌离五浊恶世的情感催逼下,必定精进闻思修、护持正念,不懈地对治烦恼,而不可能在散乱中度日。特别是在一位具德上师的指引下,他这种无伪的出离心一定会被上师调化成证道成佛的菩提悲智。

    那么我对这个世间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还有哪些尘情凡缘足以让我为之退失无上菩提心并心甘情愿地沉溺六道轮回呢?以前读《楞严经》时就曾发心出家以求偿还无始宿债。如果再蹉跎犹豫,旧债未还,新债又来,我一个小小女子在生死面前能担待得了吗?

    轮船渐渐驶离了普陀,我的心还在观音像前徜徉着。低头一看,正见一道道轮船驶过时划出的波浪、浮泡。脑海里倏地一下就浮现出《金刚经》的尾偈:“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脑子里正想着这首偈时,天上突然降下万道阳光,抬眼一看,原先雾蒙蒙的天空此刻云蒸霞蔚,放眼一望,只见云开雾散日正来……

   1999年藏历正月,我终于按照自己的心灵之约,如期奔赴了色达喇荣佛学院。

    在这闻思了一段时间的经论后,我下定决心在这里出家修道了。如今我在学院每天都畅游在佛法这深广浩瀚的慧海中,只恨自己不能一下尽饮其中之甘露妙味。同时也更加祈愿更多之有缘人,特别是有一定人格基础、一定分辨能力、一定知识积累的知识分子朋友们,也能跟我一道投身到佛教慈济众生的事业上来。

    因为我总感觉,只有佛法才能让我们“天生我才必有用”,只有佛法才能让我们最终对得起自己的一生。

    《从中校到佛子/张永存》

    [索达吉堪布(按)]:世间人只要了解了佛法僧三宝所具有的不可思议的功德,而且自己满怀正信地信赖这种功德,那么无论我们遇到任何违缘或痛苦,甚至面临身堕恶趣的巨大灾难,三宝也会不遗余力地救护我们,直至我们解脱为止。千千万万这样的实例都在我们身边发生过,这一点谁也不可否认。《宝性论》中叙述了三宝的六种殊胜功德,其中之一便是三宝具有不可描述、无法揣测的殊胜能力。这种能力在帮助人们离苦得乐的同时,也使无数的受益者趋入了佛道。

    曾为海军中校,现转业到地方的山东威海市的张永存居士,就是这许多感受到三宝的力量,并进而趋入佛门中的一个。

    [张永存]:刚参军时碰到的一件因果报应的事,至今我还记忆犹新。我的一位战友在中越边境自卫反击战打响时,刚好回家探亲,突然接到参战命令后便火速归队。归队途中,一位老人向他乞讨,想到即将奔赴战场,生死未卜,这位战友便只给自己留下一点路费,而把剩下的津贴费全部送给了老人。老人高兴感动之余,便将珍藏多年的一枚古钱送给了他。他一回到连队便马上投入紧张的战斗,在一次争夺某高地的激战中,这位战友突然中弹倒地。当他很久之后慢慢苏醒过来时,只见周围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战友们的尸体。他发现自己的左胸也轻微受了点儿伤,并稍微感到有些疼痛。用手一摸,这才发现子弹正击中放在左胸上衣口袋里的那枚古钱。万幸的是,弹头只穿透了一半,这才保住了他的那条小命。这正应了那句老话:好心有好报。看来因果确是不虚,这件小事就足以证明善恶有报。

    说到我自己,从小到大兴趣都很广泛。记得在部队或在军事学院期间,我曾研读过许多著作,既广泛学习了军事科学理论、战争史等,又对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作了系统研究。由于受战友那件因果报应之事的影响,我还对佛教的大小乘经典、儒学、道教及其修炼方法、《周易》、气功等都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研究和探寻。多年的研读分析和生活实践使我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唯有佛陀的教法才能正确圆满地解答各种人生和社会问题。

    接触佛法前,家里曾在短短的几年间陆续发生了:儿子抽风几近死亡、母亲去世、父亲得癌症,以及儿子在刘公岛游玩时,从高处坠下和落海被淹等许多危难及让人深感痛苦之事。这么多突发的灾难让我不得不在身心疲惫之时,开始注意寻找远离这些烦恼痛苦的途径。

    直到1989年,我才有机会初次接触到佛学书籍,从一开始研读学习《金刚经》、《六祖坛经》起,我的身心便立刻得到了放松和安宁。更想不到的是,我们全家也变得处处平安吉祥了,这让我初步感受到了读佛经的利益。

   1995年,在越来越多地受益于佛法的甘露后,我发心皈依了佛法僧三宝。妻子刚开始时很不理解,她认为看看佛经、念念佛号也就可以了,没有必要非要正式去皈依三宝、守持五戒。而我经过学习和亲身体验,深知皈依三宝是十分必要的。难得的人身幸遇佛法住世,生命将因此而不再虚度。因为一切世间与出世间的利益,从根本上都来源于皈依三宝的功德。更何况皈依三宝也并不影响我在部队的工作,又无害于家庭生活,反而能增长智慧和福德资粮。面对这么多的利益要是再不皈依,世上可能没有比这更糊涂的事了。妻子一时不理解并不要紧,我想还是让事实来说话好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三宝的信心也越发增盛起来,而我所遇到的一切大小事情,也均能如愿以偿地得以解决。妻子的认识便也随之不断地有所提高,渐渐地,她对我的读经以及应邀为他人讲经等行为开始不再阻拦。她本人是做小生意的,由于内心对三宝有了一些信心,也学习了一些因果道理,懂得了善恶有报,便自觉地开始文明经商,不再像有些店主那样随意欺诈顾客、投机、偷漏税。结果这样做反而使她赢得了越来越好的信誉,生意也越做越红火。儿子由于幼时患病抽风,后来又多次面临一些急症的折磨,因而智力、反应等方面都受到很大的影响,学习成绩一直不好。近年来经过我的不懈努力,他也最终发心皈依了三宝。像他这样的社会生活中的弱者,多亏恒时得到三宝的加持,否则真要成为社会的弃儿了。如今的他已基本恢复到正常状态,学习成绩也大有提高。妻子在看到家人皆因皈依三宝而各得其乐后,也高兴地进行了皈依,并开始学习佛法。结果没过多久,她的脾气、性格就大大地改善了。这样,我们这个家庭便初步具备了佛化家庭的雏形。

    且不用说甚深的佛法道理,单是我日常学佛过程中的一些见闻觉知,就已让我对三宝的功德深信不疑。记得有句老话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对我们当兵的来说,当然就更能体味“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句话的意味了。日常生活也是如此,一个人在有了正确的目标后,平时就得多努力行持,否则事到临头就来不及了。1997年春天的一个早晨,我们乘车准备到山东荣成石岛的法华院去。刚离开威海市区,我们所坐的那辆中巴为躲避一辆正面撞过来的吉普,急闪到路边。结果因车速过快,中巴一下子翻进两米多深的沟里。车子连翻带撞地滚动了两周半才停下来,乘客都被震得晕头转向、惊惶失措。而一路上,我一直翻看佛协办的《法音》杂志,口中还默念着“阿弥陀佛”。正当车要翻的前一刹那,我的眼前忽然变得很明亮,内心也格外坦然,没有一点恐怖感。翻车后过了一阵,人们才开始渐渐地清醒过来,慢慢地从车里一个个地爬出来。等爬上公路,大家都面面相觑、惊魂未定、呆若木鸡。最后清点现场,发现同车二十多人除两人被划破一点皮外,其他人均安然无恙。大家都感到很幸运也很惊奇。不过我却因此而想起释迦牟尼佛往昔在因地时,曾为大商主率领五百商人去海中求宝的事。当时他们的船在途中遇险,海中掀起巨浪。当狂涛即将打翻商船时,大商主念起了佛号,结果众人皆得以平安。这时邻座的小伙子见我仍在念佛号,便感到十分好奇。我对他说:“佛经中说过,遇到危难的时候,哪怕有一人忆念、称诵佛菩萨的名号,佛菩萨都会循声而至、慈悲救护的。”同车的人听说后都开始议论纷纷:遇到这样的车祸却能化险为夷,实在找不出别的理由。许多人因此开始隐隐地感觉到了念佛的神奇力量,便向我询问起一些佛法的道理,最后还有一些乘客由衷地感谢我在关键时刻一人念佛使全车受益。结果,同车的人在经历了这次车祸后,有不少随即也皈依了三宝。事实使人们深受启发,而我对佛法的信心也因之变得更加坚定。

    还有许多耳闻目睹的实例,我也无需过多列举。总之作为一个新时代的人,我如今已过不惑之年,军旅生涯也有了二十多个年头。我这一生可以说是读破过千卷书、行走过万里路。从中校到佛子,我对佛法如此信赖,如此钻研学习,这难道是“迷信无知”四个字就能简单概括得了的吗?如果佛教不能利济社会、利益世人,那么千百年来,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谁还会如此前仆后继地去皈依三宝并追求佛法的智慧呢?多少志士仁人为求得对人类自身的认识、对我们所生存的世界真相的认识,上下求索、矢志不渝。可是要想彻底弄清楚这些问题,只有皈依三宝、闻思佛法,舍此别无他途。

    我的经历使我得出这样的结论,愿我的结论能引起更多人的思考。

    《放下包袱/释净意》

    [释净意]:我家就在美丽的海滨城市青岛。记得上学时我并不是很用功,但因家教甚严,祖父乃一儒士,父亲又威严有加,这才管教得我考上了大学。在大学勤学了五年后,毕业时被分配到市立医院工作。在神经科工作的两年让我感触很多,脑部血管病变是我临床遇到的主要病症,患者大都很年轻,发病前与正常人无异。以脑出血为例,我碰到的患者基本上都属于突发性的,病因大都由生气、情绪极度变化等引起。出血后,颅内空间被迅速挤占造成呼吸中枢神经受阻,病人往往因呼吸衰竭而致死。而其他的由于现代生活竞争的日益激烈、人际关系紧张等引起的精神方面的疾病也不在少数。据《健康报》统计,全国精神障碍患者占总人口的比例已达30%~40%,而大学生中的比例还要更高一些。这说明文化水平高并不一定代表精神生活也必然健康,同时它还提醒我们,在经济发展的同时,也应注重自身精神生活的质量。否则,等病到临头再临渴掘井,恐怕已为时晚矣。

    病房中,经常有亡者家人悲痛欲绝地哭喊。那生离死别的场面,实在让人揪心。我常想:这事若出现在自己身上,又该如何应对呢?即使有再多的钱财和名声地位,面对死神,不论老幼美丑,这些因素一概都不会起作用。有的病人及其亲属苦苦哀求医生,愿用所有的钱财来换回一命。可是,成沓成沓的钱,此时也成了废纸。人死不能复生,这脆弱无常的生命,谁也不知能在这世间活多久。能不能活得高明一些?怎样才能愉快地度过一生?死时能否不痛苦?能不能不生不死、恒享快乐呢?对死亡的恐惧与思考成了我那时的一大心病。

    后来由于受西方思想文化的影响,1987年,我开始信仰起基督教,以寻求心灵的安慰。那巴洛克风格的高大雄伟的教堂、唱诗班优美动听的歌声、管风琴优雅迷人的旋律,还有那庄严圣洁的婚礼场面……这一切都曾使我流连忘返。然而,每一次参加完星期天的礼拜后,在兴奋之余我却总感到那么一丝惆怅——除了这些音乐、圣歌及婚礼场面,自己又得到多少真实收益呢?而这种如叶公好龙一般的形象上的入教,竟一直持续到1991年。

    当时,在有幸读到一本《印光法师嘉言录》后,其优美流畅的文笔、众多的理证教证、淋漓尽致的剖析让我终于了解到:人为什么会生会死、为什么会有六道轮回等等。为了进一步弄清这些问题,在星期天,我一改往昔上教堂的惯例,而转身进了华严寺。虽是在闹市中,但优美的环境、茂密的山林、遍野的花香,使这座寺庙颇有点深山古寺的味道,真没想到在这样的都市中还有如是的安静去处。进入大雄宝殿,首先看到慈祥的世尊在向我微笑。那种庄严肃穆的气氛,还有那阵阵清幽的檀香气,都让我陶醉不已。几年来,我似乎已习惯于在小门小窗的教堂里与几千人共坐一处的感觉,然而在内心深处,我还是更喜欢这大门大窗、宁静宽敞的大殿。在看到法物流通处有许多纪念品、佛像、经书后,我便也请回了几本书,以期多了解一些佛理。等到看了这些书后,才发现原来佛教并非世俗中所谓的迷信之道,而是讲了许多深刻道理的人生哲学,这种感觉真令人耳目一新。

    佛法告诉我们要认识自己、认识自己的心,只有这样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她并不主张向外攀缘、盲目崇拜。而佛陀则是早已觉悟的大智慧者,众生本来也如他一样皆具如来智慧德性,但因迷惑颠倒而为凡夫。这让我想起祖父早年对我进行的“人皆可以为尧舜”的灌输,这不都是一个道理吗?只是佛法所阐述的道理比起儒家思想来更深入了一步,方法也更圆满、更究竟。看来佛法确实很值得我们下工夫学习一番。以后,我便更多地涉足佛学领域,心情也随之渐渐开朗起来。我不再那么惧怕死亡的阴影了,因为我已知道了命自我立、福自我求和改造命运的方法。死并不可怕,怕的是活着造恶业因而感受因果报应,并恒常感受轮回之苦。

    作为沿海开放城市的青岛,这几年经济发展很快。我亦辞去公职,创办了私人诊所,收入也日渐丰裕起来。在出国热中,去国外定居行医的同学越来越多,1999年,我也办好了去德国的签证。如果再加上驾照、计算机、英语等证书,可以说我现在已具备了跨入21世纪的各种重要通行证。美好的蓝图可谓已展现在眼前,一切都应该算是万事顺意了。此时,女友的家长也再三催促:婚事不能再拖!不过在多年的佛法熏陶下,我已不会再仅仅着眼于眼前的利益了。虽然对世间生活仍有所留恋,然而在心灵的深处,我却隐约感到:非佛门不能去。

    那时的我已站在了出国、成家和出家的三岔路口,何去何从实难抉择。当时的思想斗争十分激烈,看着哪边都很诱人,哪边都很难舍弃。常言道:“一失足成千古恨。”我必须选择其中一条路,而且必须保证不会因为自己的选择错误而终生后悔。母亲极力反对我离家求法,同学也进行劝阻,并坚持让我到国外发展。女友则根本不相信我会离开她,放下安逸的生活而到雪域去常住。她自信地开玩笑说:“看你能不能呆上两个月,那里的环境一定很艰苦,太不适合你了。”

    我思前想后,觉得结婚成家可实现所谓的“成家立业”,但这样一来,必然是整日为油盐柴米、养儿育女而奔忙,很有可能就此永远陷入生活的无尽烦恼之中;到国外发展,固然是待遇优越、生活富足,可以实现“出国之梦”。但在异国他乡也难逃衰老和死亡。眼看我的同学就已死了好几个,特别是有位朋友的同学,在拿到出国签证后,也就在上飞机的前一天晚上,兴奋不已地携女友骑摩托车兜风庆贺。但因过于激动、车速过快,结果在他让车时,连人带车竟撞到了电杆上,两人当场死去。由此我深切体会到,追求幸福生活的愿望可谓人所共有,但幸福在世间确实是太难找了。而因果则是那么的真实不虚,如若以前未积累过福报,只是广造恶业,那你必定会感受众多苦报,即使再努力奔忙,也只是枉费心机而已……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佛法,不能离开了生脱死、出离轮回苦海的道路,并且还要尽自己所能,使父母亲友等更多的人了知此理,从而解除精神上的痛苦,切不能只贪图身体上的物质享受。作为一个医生,我深深地体会到疾病和死亡对人的威胁,也因此更强烈地希望能获得战胜它们的力量。

    最后别无选择,我终于走进了高原,走进了佛法的阳光遍照的圣地。来这里闻思了一段时间后,更坚定了我当初的选择。在21世纪的钟声敲响的第一天,我跨出了走向解脱的第一步:剃度出家。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我觉得光谈一心向法还不够,还必须放下世间五欲这些暂时的安乐,因为它们就如同沉重的包袱,使你无法轻装向前。上师曾这样告诫过我们:人,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修持正法。而修持正法的保证则是要有出离心,否则绝难获得出世无漏的智慧。

记得大成就者米拉日巴尊者曾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我首先害怕死亡,因而前往寂静的山中,通过精进的修持,从而获得了对死亡无有丝毫恐惧的把握。既放下了世间五欲的包袱,又进而放下了恐惧死亡的包袱,我想现在的净意该是“看破、放下、自在”了。

    《人到暮年方回首/萧如志》

    [萧如志]:我叫如志,今年六十五岁。1958年于成都科技大学化工机器及设备专业本科毕业,1963年被任命为石油化工设备主任设计师,曾参加过一些国家大型化工设备的定型设计及试验工作。1987年任甘肃建工局七公司设备技术方面的工程师。1990年因工伤而提前退休,后返回上海居住。

    现在的我已是夕阳西下的光景,人生的道路也将走到尽头,回首往事,不免感慨万千。几十年里,风风雨雨、忙忙碌碌,虽也做了一些有利国家建设的事,但自心总的感受是愧对人生。

    说到我的经历其实也无特别之处,就像千千万万个中国老知识分子一样,一生过得辛劳而又平凡。到如今,我总算熬出了头:家庭的负担、子女的拖累、工作的繁忙,这些都离我远去了。在这世上,世间的义务对我来说,应该算是了却了吧。人到了这个时候,也许会觉得孤单与凄凉,但就我而言却并不如是,我觉得自己好像又焕发了第二次生命,我对生活和修行充满了希望。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佛法的力量!每当想起自己为别人操劳了一辈子,但却从没有为自己究竟解脱的来生后世积聚资粮时,我就有一种紧迫感,就想抓紧所剩不多的时光,依靠佛法的力量,为自己的生命再塑新篇章。我非常愿意将我的情况说出来,希望对同龄的人们有所启发。

    也许是我往昔所造恶业的缘故吧,当我还是个婴孩时,生母就惨离人间。在无情后母的怀抱中,孤苦零丁的我在血泪中总算一步挨一步地长大了。六七岁时,慈祥的外祖母才把我这个病弱之身接到她家,送我上学,从此,我似乎脱离了苦海。但当我初中就要毕业之时,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外祖母却突然病故了。这个打击使我再也无勇气滞留家乡,于是在难忍的悲痛中,我蹬上草鞋,背上被子及书,步行五天,到重庆市“女子技术学校”投奔我的一位同学。在她的关心和赞助下,我考上了“重庆兼善中学”的高中部。1954年时,我终于考上了成都科技大学。大学在当时的我的心目中完全就是“人间天堂”,这里生活条件相当好,一切费用全部由国家包干。在有如童话般的幸福生活中,我渐渐长大成人。与此同时,我的思想也变得复杂了,我开始从单纯的书本中抬眼看自己、看社会、看人生。就像现在的年轻大学生一样,我那时也开始自由自主地寻求起“人间之爱”来了。

    大学毕业后不久,同一般人的人生轨迹一样,我也组建了家庭。随后而来的生活方式也就可想而知了,自然是上班工作,下班围着丈夫孩子转。我本想,家是一个人幸福的港湾。但当我走进去时,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也许女人注定要付出很多,也许是我不善调理吧,在婚后的生活里,每日繁重的工作、繁琐的家务,使我整个人每天都处于高度紧张、繁忙的状态中。“我们在花丛中握手相见”的场面,在我一生中从未出现过。更为糟糕的是,自己的健康状况一日不如一日,先是患肝炎、恶性贫血,继之是冠心病、高血压等,可以说是终年病不离身、药不离口。沉重的工作和家庭负担使我喘不过气来。我实在没想到一个大学毕业生的生活也会如此苦不堪言!当时的我总想尽快摆脱这样的生活,可是,没有智慧与勇气,有哪个凡夫俗子能跳得出业力的樊笼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在迷茫无奈中寻觅解脱之法。一有空闲时,我就拼命读书、翻阅报刊杂志,希望能从中寻找出一条解脱之道。但效果正好相反——书看得越多,身上的绞索似乎缠得越紧,心灵的痛苦也越沉重。

    听如志说到这里,我不禁心有所感:每个人在社会上的生活都是不容易的,都会面临外在与内在的各种困扰。但有谁反省过造成这种困境的根源所在呢?恐怕大多数人都只能在麻木与迟钝中消耗自己的生命。即使有人想跳出来,获得一种自由,就像如志那样,但若不依靠佛法的般若智慧,仅依世间百艺、一般书籍就想获得心灵的慰藉,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又有多少人能明白这个道理呢?因而如志后来的命运便引起了我格外的关注。

    那时,苦恼的生活已使我感到厌倦,我真是觉得人活在世上太苦了,太没意思了。但即使如此,我对家庭还是怀着一丝眷恋之情,还放不下对儿女情长的依赖,也许这正是无数个女人上演悲剧的根由。不过谁又能超脱呢?人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直到有一天,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的丈夫的薄情行为才使我倏然从迷梦中惊醒过来。这感情原来竟是那么的脆弱,我苦苦在艰难中挣扎的几十年到底是为谁呢?原来人生竟是一场自己不肯醒悟的噩梦呀!我到底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没有“自由”,更没有找到“解脱”之路,到头来一切都是空的。想到此,我便什么也不想要了。在无可奈何中,我毅然提前退休,携孙子到定居在美国的儿子那里居住。后来当我再回到上海时,在律师的协调下,1997年,我们终于终结了这桩因误会而结合、因了解而分手的名存实亡的婚姻。

    离婚后,女儿邀我同去美国过圣诞节,同时探望几年不见的儿子一家三口。此次的美国之行是我人生的根本转折点。在美国,我与一位博士谈到了佛学方面的问题。这位博士是我一位好朋友的儿子,同时也是一位我看着成长起来的科学家。他在北大读研究生时就已皈依了三宝。在对佛法的研究方面,他非常认真,凡是一些重要的观点、立论,他都要拿来与哲学进行对比研究。通过长期如此的精研,他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佛法是最深邃、最伟大的科学。与他的恳谈让我不得不赞同他对佛法的阐释,同时他对释迦牟尼佛的那种毫无掩饰的恭敬与虔诚,又令我十分钦佩。于是我坦诚地告诉他:世事的无常、不可靠,我已深有体会。我也早就想皈依三宝、学习佛法了,只是苦于不知投师何门,不知什么样的法师才是堪为依止的具德善知识。在言谈中,他给我介绍上海的一位密宗师父——元音老人。当我一听到元音老人的名号及功德时,内心顿生一阵阵的激动,恨不得一下子就能飞到师父跟前去聆听法音。虽然美国优越的生活条件及子女们的孝顺令我感到十分舒畅,但对佛法的渴望使我不能再呆下去了。

    我终于满怀信心地回到上海并参拜了元音老人。当踏入精舍,一眼见到上师时,当时的我真是激动万分,就像是流浪多年的游子终于回到了家。师父无比慈悲地向我开示并传法灌顶,还关切地嘱咐我好好修行。从那以后,在师父的护念下,我开始走上了修学佛法的大道。依师学法期间,我读了《命自我立》、《玉琳国师》、《李叔同》等一些传记性作品。《命自我立》使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要改变人生是完全可以的,只要遵循“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的原则,就能从苦难走向安乐,从烦恼走向解脱。而玉琳国师冰清玉洁的崇高品质、弘一大师清净的戒行则令我感动不已,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高尚、伟大的人物。再观自己,不禁深感惭愧与懊恼。大半生中,自己都是在懵懵懂懂中过活,怎么就不醒悟呢?怎么就没想到出离呢?怎么就没想到去追随先贤大德们的足迹、去希求佛法呢?如今两鬓斑白,可依靠的什么也没有,唯剩下一身业障。这是定数的使然还是业力的羁绊呢?但不管怎样,过去的都过去了,在未来的生活中,我一定要把握好,一定要在佛法的修习上勇猛精进。

   1999年师父在开示时说:我们住在上海,生活条件很好,大家要懂得珍惜,要精勤闻思修。四川藏区有个佛学院,那里生活苦得很,但大乘正法在那儿却极为殊胜,学员闻思修都很精进……

   2000年正月初一,师父究竟佛事后示现圆寂,从法座上站起来就自在地走了。师父的离开,使我顿如举目无亲的孤儿,失去了依靠;如大海中的孤舟,不知去向何方。在想到了佛陀的教诲“以戒为师”后,我便到寺院求受了五戒、菩萨戒。同时又积极参加寺院的各种法会,精进修学佛法,以期报答师父谆谆教诲之恩。

    一次殊胜的机缘,使我了解到师父曾提到过的那个大佛学院,一种对佛学院的景仰之情油然而生。于是不顾年迈体弱,我和另外两位道友决定当即动身前往佛学院。2000年六月初一,我们终于顺利地到达了学院。

    在学院里,慈悲的上师为我们传授了殊胜的显密法要,那甚深微妙的甘露法雨令我振奋不已。回想自己很久以来,由于自迷真性,枉造无边罪业,感受了无边痛苦。今有幸值遇大恩上师授智慧水,启开我迷蒙的心性,从此将不再沉沦于生死海中,我是何其幸哉!

    我从心灵深处恭敬感激上师,我将在上师三宝的教导下,依教依法精进修持,走向理想的明天。

    《浪子回头/圆堪》

    [圆堪]:首先,我算不上是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只不过由于姐姐的关系,我曾到山西省委党校进修过三年的经济管理学,这才算是有了一个大专文凭。

    提起出家学佛,也许有人会问:“你生活不如意吗?你失恋了吗?要不就是受到了什么打击?”其实我的出家并非是由于生活所迫,实际上,我自有我的人生轨迹,我自有自己对应该选择什么样的人生道路的认识。

    出家之前,我曾有过一个温暖的家,妻子贤惠美丽,女儿也乖巧可爱。生活中,虽免不了为一些小事同妻子吵吵闹闹,但习惯之后反而觉得那是一种生活情趣。七岁的女儿更是可爱非常,当我烦恼时,只要她一出现,烦恼就好像一下子全变成了快乐一样,消失得无有踪影。从工作方面而言,在现代化的操作室中,我从事着一种几乎不费任何体力的轻松工作,舒适优雅的工作环境及每月可观的收入也曾令外人十分羡慕。可能我还是有点福报吧,父亲给我留下的一点遗产已使我提前加入到富人的行列中。从以上各方面的情况来衡量,我的条件还应该算是不错吧。对于一个知足的人而言,这样的生活不是令人很满意吗?

    是的,物质上确实是令人满足了,可精神上呢?假设一个人的物质生活条件很富足,但他却没有精神上的解脱烦恼的方法,那这个人一定很快就会感到生活的空虚无奈,他必定会去寻找各种各样的刺激,以弥补心灵的空缺。我就是这样的人。在没有接触佛法时,我内心的感受就像是经常站在人生的十字街头,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因而才会盲目地随波逐流,以致走了很多冤枉路。后来,当佛法的光辉开始在我心中闪耀的时候,我才从迷惘中警醒过来,真正走上一条光明之路。这其中的缘由还得从头说起。

    在当今这个瞬息万变的社会里,一个人如果心里没有一个生活的目标,那么社会的浪涛一定会将他淹没。以我的工作环境而言,可谓到处都充斥着邪YIN、放荡。人们对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如果谁又有了一段“新奇经历”,这足以成为他向伙伴们炫耀的资本。在我们每天闲谈的话题中,不外乎这么几个“永恒”的主题:这个女人怎样,那个女人如何?要不就是:今天吃什么,明天吃什么;你吃过猫、鼠没有;你知道什么是太监吗?……就这样,整天在一大堆粗俗下流的胡扯中,我和周围的同事们麻木而又本能地以寻求各种低级刺激来消磨时光。至于歌厅、舞厅、桑拿浴室、按摩房,那里面的东西就更不能用言词来描述了。也许这就是当今所谓的精神文明吧。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本来就心灵空虚而又躁动不安的我,不可避免地就受到了很大的污染。以我当时的认识水平来看,我觉得人生在世还能有些什么作为呢?不就是吃喝玩乐吗?于是我学会了打麻将、打纸牌等各种赌博方式,以日夜狂赌来与青春做赌注;为了寻求生理刺激与过把纵欲瘾,我和一些狐朋狗友经常聚集在一起,看黄色录象、听靡靡之音;为了麻醉自己,不让自己有清醒时必会产生的无聊感,我常常酗酒肇事、不知节制;出于一种非常愚昧的个人英雄主义思想,在外面我还经常打架斗殴,为朋友两肋插刀……看到这里,你或许会觉得我这个人很坏吧?可是对于一个没有人生方向的人而言,你又能指望我做出什么样的高尚举动呢?我当时也很讨厌自己,对自己的生活感到厌倦不堪,但又不知如何才能从那种生活中脱身出来。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在百无聊赖当中,我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现在的我常常会想到,佛法真是不可思议!即使是在众生自身存在厚厚的壁障时,佛陀的慈光也从没有远离过他;而当众生自己的因缘已具足、心相续也成熟时,佛光则一定会在他身上显现。或许是我的宿世善根也成熟了的缘故吧,有一天,当我实在感到无聊至极时,忽然想起前几天有一位老友送给我两本佛学书,于是我便顺手拿出来乱翻起来。谁料不知不觉地,我就被书中的内容深深地吸引住了。当一口气读完之后,我才感到如梦方醒一般。原来这人生还有更有意义的一面;原来生命是可以永远延续的,因为人有前后世来对应因果报应;原来得到人身竟是那么的不容易……同时我也醒悟到:世间教育所灌输给人们的观念,诸如“人死如灯灭”、“佛法就是封建迷信”等论点实在是歪曲了佛法真理,这种可恶的谤法流毒不知害了多少人,使多少人错过了以佛法来获取人生大安乐的机会呀!认识到这些道理后,我不禁为自己昔日的荒唐行为深感懊恼,一种强烈的要重新做人的念头开始在心中激荡。于是我马上停止了与那些庸俗之人的交往,一改往日放荡的生活习惯,开始了依佛学法的新生活。这种改变可能也与我的性格有关吧,因我虽然不明事理、稀里糊涂,但自认为个性还比较刚强,凡是我自己认准了的事情,我一般都会当机立断地去付诸实施。以前是用这种快刀斩乱麻的性格大干坏事,现在既然知道了什么才是正确的方向,那就赶快痛改前非吧。

    在后来的生活中,参加学佛会、参加寺庙的法会、看佛书便成了我生活的主要内容。每天我都在励力地改正自己的毛病习气,忏悔自己的罪障。在佛法的光辉里,我的人生重又焕发了光彩。我觉得,在现实生活中,人们由于被社会表面化的和谐与繁荣蒙蔽,故而忽视了生命现象中最真实的一面——苦空无常的本性。佛陀虽已深刻地揭示了这个本性,但世人却将之斥为迷信,这是多么可悲可叹的事啊!在对佛法的体悟上,虽然我对甚深的般若法门领会还不深,但对佛法中最基本的理念——人生无常,却有着深深的体会。在我学佛不久之后,工厂里发生的几起伤亡事故大大地震动了我,让我意识到自己以及众生实际上都处在无处不在的无常阴云笼罩之中。

    第一件事是张兵的触电死亡。在一次对现场事故的抢修中,好心的起重工张兵本想帮助电焊工拉线,岂知不幸却在此刻降临:他被安全电流击中,当场死亡,死时年仅二十五岁。再过几天就是他结婚成家的大喜日子,谁能料到,一个性格开朗、健谈快乐的男孩就这样过早地离开了人世。

    第二起工伤事故更让人惨不忍睹。在炼钢厂钢炉前,一名加料工开着料车驶至加料口。当炉口开始向他倾斜过来时,他启动了按钮开始向炉中加料。突然,伴随着一声不大的响声,一团红色火球从炉内喷射而出。顿时,炉前的他就变成了一个可怕的火人。后来他被送进了医院,在花了近四万元的医疗费后,才算是勉强保住了生命。医生给他身上70%的部位都移植了猪皮,凡是探视过他的人都说,他的形象简直跟恶鬼差不多。

    当然,还有许多诸如被钢罐砸成肉饼等类似的惨案,这些事故如果不亲眼目睹或经正式文件传达,谁又肯相信?谁又能接受?可这些全都是确凿无疑的事实。而在各大钢铁企业的安全档案中,此类事故也是不胜枚举。我还记得有这么一个被水淹死的男孩,当时他才十九岁。高考结束后,这个孩子从山东到太原姥姥家玩几天。一次,他和邻家孩子一起到池塘游泳,当他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时,想不到却一头扎进了一个圆口朝上的钢管中,再也动弹不得……死讯传来时,他的姥姥刚接到他被某名牌大学录取的通知书。

    人生有时真是太残酷了,残酷得甚至让人接受不了。很多我们身边的朋友就是在那些飞来的横祸中失去了生命,这怎能不让人生起人生无常的感慨呢?对以上事例也许有人会说:那是偶然的吧,那种不幸发生在我身上的概率是微乎其微的,何必要杞人忧天呢?我想,如果你这样认为的话,那就表明你已忽视了生命最基本的规律。在每个人的心识田中都蕴含着无边的幸与不幸的种子,当你的幸运种子成熟时,你会运气很好且一切安然。但当你的不幸种子成熟时,你能应对得了吗?有智慧的人通过对现实人生方方面面的观察后,一定会得出“人身难得,寿命无常”的正知正见来,并且定会以厉行善法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创造美好的人生。

    就自己而言,在我短暂的人生旅途中,也曾经历了很多险难,诸如被水淹、被车撞、从高空跌落等等,但每次我都大难不死。这使我每每在庆幸之余,更加感到自己生命的宝贵。于是我不再游戏人生,不再将暇满难得的人身耗费在对今生后世都无意义的放荡行为中,而是依照佛陀的教诲,向菩提大道迈进。

    就这么闻思了一段时间的佛法后,1994年夏天,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在一个著名的寺院里求受了三皈依戒,正式成为了一名佛教居士。

    在随后的学佛日子里,我深深感到,学佛修行并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并不是磕几个头、看几本书就能与佛法相应。学佛实际上是一个修心的过程,是将一个人内心中许许多多的非理作意纠正的过程。可是,多生以来,无边的迷乱烦恼已使人的内心世界变得十分复杂了,若没有上师三宝的加持,仅靠自力,想澄清心源、显发佛性那实在是太困难了。尤其是在家学佛,更有诸多不便。一是很难遇上真正的大善知识,二是周围的不良风气、恶劣环境时时都会染浊初学者的内心。刚刚得到的一点正知正见还没来得及安住,就会被外境所转,很快就会消失。对在家学佛所面临的种种困难,我既感无奈又觉痛苦,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遇上了一位藏地来的出家人。在交谈中他告诉我:“你如果想真心学佛,那就必须离开家乡,到远方寂静的地方去,依止具德的大善知识、精进修行,才会有所成就。”他的话对我震动很大,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后,我终于下定决心:出家!到远方去!依止大善知识去!

    当我听说雪域喇荣有殊胜的上师时,便骑了一辆摩托车,向心中的圣地——色达喇荣佛学院飞奔而去。

    终于见到上师了,激动万分的我怎么也止不住汩汩流淌的眼泪。想到一个孤苦伶仃的游子,今天终于回到了上师三宝的怀抱,且将开启佛法修行的新篇章,这怎能不令人激动呢?

    在上师的慈悲关怀下,不久,我便披上了袈裟。

    现在,我过着安详而平静的修行生活。每天精进闻思修法,智慧越来越增上,心灵也越来越充实与清明。对未来的路,我更是信心坚定:我将在上师的教导下,勇敢地走完那伟大的菩提道。

    《快乐之源/智明》

   [智明]:我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中,父亲是1954年从东北工学院毕业的。我们全家老少几代都有人信佛,如父亲,他是每天必定要在佛前烧香的。而我的曾祖母和祖母也都信佛,祖母因她早先生下的男孩子全都死掉了,于是便接受了曾祖母的建议而学会了念佛号。在她念阿弥陀佛圣号还没多久,她就又生下了两个男孩。这次她不但把他俩全都养活,还把他们抚养成人,这其中的一个就是我父亲。

    我是父母单位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从我之后,单位里才开始有其他的孩子陆陆续续考上大学,父母为此觉得我给他们的脸上增添了不少光彩。1985年,我从一所师专毕业后,被分配到一家学校教书,从此以后,每天过的日子就是上班挣钱,挣钱吃饭,吃饱饭再去上班。这样的生活过了几年后,想不到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里,我的生活轨迹却发生了根本的转变。

   1992年,我在对佛法并不是很了解,只是出于想摆脱单调生活的愿望、给贫乏的人生找一个信仰当依靠的情况下,皈依了驻锡在离我家很近的成都昭觉寺里的清定大和尚。皈依时,清定上师给我取了法名叫智明,并在大雄宝殿里,亲自领着我们念皈依文。新皈依的和过去皈依过的人合在一起,大概有好几百。我至今还记得,当时我穿着大红色的呢子上衣,上师就坐在离我不远的法座上。整个皈依过程中,他老人家一直都在冲我们笑,笑得如此真诚而灿烂。我被这笑深深地打动了,觉得他真是一位非常慈祥的老人。

    没过多久,有一天我又到昭觉寺闲逛,刚好看到上师在大雄宝殿外面的空地上,正非常虔诚地对殿里的三尊佛像顶礼。那种无比的虔诚又一次深深打动了我。我想,像他那样过去在军队中做过少将的高级将领,都这样虔诚地礼拜佛像,看来这佛像恐怕不会是简单的泥坯塑金的几尊偶像,这里面一定大有名堂。可惜当时尽管感动了半天,但还是没能真正发心去精进修行。

    又有一次,我来到了成都文殊院,看到最里面一间殿堂的右边挂着一幅字画,那字里表达的意思是:人生皆苦海。这在我内心引起了不小的震动,看来寺庙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居然在讲有关人生的问题。

    刚好我的邻居也是个学佛的,他还参加了文殊院的“青年佛学会”。学会的学员每周都有几个晚上组织听课,而且还经常到外地去参拜高僧大德。邻居把从佛学会借得的《观世音菩萨传》拿给我看,没想到我一看便看得眼泪直流。他又借来《释迦牟尼佛的故事》等录像带,以加深我对佛法的理解。随后我自己又看了《米拉日巴传》,也是边看边流泪。他的遭遇与苦行的经过,让我内心对他,也对藏传佛教生起了无比的敬仰。这时文殊院又组织他们去了西藏,参加一位噶玛巴大活佛的坐床仪式。回来时,邻居把这位大活佛亲自加持过的、写有藏文六字大明咒的金属手镯给我带回了一个,于是我就把这个手镯天天戴在手上。

    就这样,在各种因缘的交汇冲撞下,大概过了三个月的样子,有一天,在我内心深处终于生起了一个非常强烈的愿望:一定要开始真正修行了!马上我便迫不及待地跑到昭觉寺找到清定上师,请他给我传“加行法”。得到传承后,我立即开始了五加行的修持,结果在刚刚开始磕大头时,我就得到了他的大力加持。现在想来,如果没有他当初的护佑,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加行修完的。从对治我的嗔恨心到矫正我的邪见;从帮助我树立对上师三宝的信心到培养我初步养成视众生如父母的大悲心,可以说,我的整个修行过程,都是他老人家一步一步扶着走过来的。如果上师对我们众生的恩德可以用言词来形容的话,那么整个虚空也容纳不下他对我们的福泽。生生世世,我都报答不了上师对我的恩情,唯有像上师一样发大菩提心、誓愿度尽法界一切众生,方才能告慰上师殷殷深情。

    修行每天都在进行。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后,在念经中我渐渐地感受到了快乐,心也开始体验到一份以前从未领受过的宁静。手不断地在拨动着念珠,口里不断地念诵着咒语,心里似乎便有了一种已离开了尘世的喧嚣与嘈杂的平和的快乐。这时我不再觉得念经是件苦差事,它已完全变成了一种享受。

    也就是在修行刚刚有了一点起色时,违缘也就开始不断地向我袭来。不过我已不再像原先那般害怕、诅咒违缘了,因为我明白,该我承受的,我必须承受,更何况这时我心里还多了另一种依靠,那就是念经。既然在念经中能找到快乐,那我又何必去留意外在的幸与不幸呢?即就是天大的事情发生了,我也有念经这根柱子支撑。有一段时间,我甚至全天候地想着念经,念经成了我唯一的快乐。

    不过此时的我,还是没有系统地学习过经论,所以对修行的次第以及甚深的中观见都不了解,而这些对于一个修行人来说又是多么的至关重要啊。正当我想迈步深入经藏时,一件人天同悲的事情却赶在了我的计划之先,没有任何预警地发生了——1999年,对我恩深无比的上师示现圆寂了。噩耗传来,我急忙赶到昭觉寺,却只能看见上师已被安放在水晶棺里的遗体。坐在他老人家的遗体旁,透过水晶棺,我能清楚地看见那熟悉而又安详的面容。尽管当时我早已是泪流满面,但还是与僧众一起在藏经楼忍悲含痛专修了“上师无上供养法”。我一边流着泪,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发愿:从今往后,我坚决不说上师不愿意我说的话;坚决不做上师不愿意我做的事;坚决不想上师不愿意我想的事。否则,就太对不起清定大和尚对我们大家的再造之恩了。

    第一个皈依师的圆寂让我难过了很久,也让我清醒了许多:再这么晃晃悠悠地修下去,恐怕这一生就将在大大咧咧中蹉跎过去了。没有哪个上师、没有哪个法是专为我而准备着的!自己不去抱定“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决心,又如何能打破生死关?无常是不会为我一个人大开绿灯的,一定要起而精进了!后来,当我听闻了色达喇荣佛学院的大名后,没有丝毫的犹豫与懈怠,揣着几百块钱我就直奔学院而来了。因为在无常的催逼下,我已越来越感受到尽快闻法、尽快获取了生脱死的把握的重要性与紧迫感。

    一到这里,我就发现学院闻思修的风气相当浓厚,上师们也反复强调“修”必须要以“闻”、“思”为基础,这样才不会走错路。在学院中,我的闻思主要靠听课,修主要是靠参加法会。各位上师每天都给我们上课,他们的课都讲得很精彩。尽管有些内容我还不能完全理解,但心里却总感到一种莫名的快乐,甚至只要见到堪布们精神抖擞地坐上法座,我心里就高兴;只要能听到法王的声音,我心里就快活。而在学院中参加法会,更是对我的一种强化训练。没到学院之前,自认为自己念经已很精进了,每天不看电视、不唱歌、不跳舞,只要一有时间就开始念经。但在参加了学院的一个法会后,我才发觉,自己的“精进”离真正的标准还差得很远。我在学院参加的第一个法会是在藏历新年前后召开的“持明法会”。那时候,藏地凛冽的寒风刺人肌骨,但七千多人都在大经堂的各层楼上席地而坐,绝对不能呆在家里一边烤火一边念咒。法会从早上7点30分开始,一直到晚上9点方才结束,前后持续十五天之久,所有参加法会的人,都要在这期间内念够至少五万遍观音九本尊心咒。法会期间,早、中、晚都有人送奶茶,以保证每个人都能静心持咒。一天要这样不间断地念上十多个小时,以致每次念完,我都觉得特别累。但是自从参加了这个法会后,以后再遇到一天要念十几个小时咒的情况,我都能顺利完成,再也没有当初那种要死要活的感觉。这种专一持咒的修行,我想一定会对我以后修禅定时的“止观双运”有很大帮助。

    人们常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但我却非常幸运地得到了“双福”。在来学院接触宁玛巴的大法之前,我恰好还遇到了一位格鲁巴的格西。如果说在喇荣,我找到了人生最终的归宿与修行最终的旨归的话,那么从那位格西那里,我则把格鲁巴严格的修行次第与缜密的闻思风格初步了然于心。记得他当时指示我要先看完宗喀巴大师的《菩提道次第广论》,按照他的指示,我反复阅读了此书,结果一直困扰我的修行次第问题,这次总算圆满解决了。同时我也知道了怎样把佛法运用在日常生活当中;知道了怎样以对治自己的烦恼来净化内心;还知道了轮回是怎样产生的,要通过怎样的方式才能断除,以得到永恒的快乐……后来我又看了宗喀巴大师对中观的讲解以及阿底峡尊者写的《入二谛》,这时我才算多少了解了一些中观思想。上师又传了我由宗喀巴大师宣讲的,完全是为修行人准备的讲述如何严守戒律、尊重上师、与金刚道友和睦共处的法门;还传了我如何修出离心、菩提心及空性正见的《三主要道论》,并要求我每天必须念诵。这样行持的结果便是:我的内心越来越平静,即使遇到困难、复杂、不顺利的事情,我也能静心对待。这时的我,才真正体会到佛法的伟大。

    不论是在那位格鲁巴的格西那里,还是在佛学院,我所接受的佛法熏陶都让我越来越深刻地意识到,日新月异的科技发展,确实能为我们带来许多现代化的享受。但是现代化的设备,不论是彩电、空调、电脑,还是宇宙飞船、人造卫星等,都不能解决我们的生老病死、爱憎离愁的烦恼;无论什么样的主义、论调,也不能从根本上消除我们日日必须面对的这些苦恼。能彻底解决问题的,只有至高无上的佛陀,是他为我们指出了彻底解决这些困惑的唯一正确方法。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帮助我们最终消灭痛苦、获得快乐。不信你去试试看,看黑格尔、康德、萨特、罗兰•巴特……这些人哪一个能让你生死无惧!

    茫茫人海中,人们都在寻找快乐。但为什么凡夫以寻求快乐为目的,而结果往往找到的都是苦呢?要真正断除苦的根源,得到永恒的快乐,除了学佛,别无他途。可能你的心里会抗拒这个观点,那就让事实来裁判吧,只是千万别用你的一生来做赌注!我始终觉得聪明人的智慧就在于能尽早迷途知返。

    《莫道女儿娇/圆戒》

    [圆戒]:我在呼伦贝尔盟的扎兰屯市长大,这个城市并不太大,但风景却很秀美。位于松花江上游的雅鲁河穿城而过,人们都称这里是“塞外小杭州”。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的人们在单纯明朗的山水间便养成了纯朴善良的品性,我的父亲便是其中的代表。他信奉佛法,人品又非常贤善,对我更是慈爱非常。小时候的我十分娇气,常常以哭闹纠缠他。记得有一次,我又无缘无故地大哭起来,一哭开腔便什么都不顾了。父亲边哄边抱起我,但我仍使劲地哭闹,他实在没办法,就念起了观音六字大明咒“嗡嘛呢吧咪吽”。听到这咒语,我马上就停止了哭闹,接着又开始缠着父亲,非要他一遍又一遍地给我重复这句咒语……这也许就是我幼时的佛法启蒙吧。

    在我成长的过程中,善良正直的父亲常常用世间道理和佛法中的道理来教育我,诸如:对待他人要将心比心;与人发生矛盾时要多思己过;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等等。父亲的言传身教为我后来修学佛法打下了良好的人格基础。母亲对我的要求亦非常严格,她从不娇惯我,尽量让我学会做各种家务,什么洗衣、做饭、喂猪、放羊等等。在她的管教下,这些日常劳作,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已全部掌握了。父母的培养渐渐造就了我吃苦耐劳、坚忍不拔的性格,使我在日后的日子里,不管遇到任何难事,都能泰然处之。

    虽然没有胡服骑射的英勇,但我却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且非常喜欢唱歌。真正学佛以后,我常常这样自我推测:大概我的前世可能是一个唱歌的吧,我的歌唱天赋也应该是同行等流果所致。还在读高中时,我就考上了一所艺术类中专——呼伦贝尔盟艺术学校,并专修美声唱法。后来又以最优成绩毕业,并凭第一名的专业成绩考入内蒙古艺术学院,成为该院招收的首届大学生。我们学院位于自治区首府呼和浩特市,气候属西部半干旱地带,昼夜温差较大。我对此很不适应,故而常因水土不服而患病,有时考试时都需要同学搀扶着进考场。老师和同学都戏称我为“林黛玉”、“病娘”,但我仍顽强地坚持着,每次考试的成绩还是非常优秀,并成为全校唯一的奖学金获得者。有位会制造钢琴的老教授见我如此娇弱多病,就对我说:“我那儿有香港老朋友寄来的佛经,你可以看一看。读经书有很大的功德,或许对你的康复有好处。”对于治病,我几乎已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这时又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曾对我提过读诵《金刚经》的利益,于是抱着一线希望,我就向老教授借了一本《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认真地读了起来。我的古文基础还算可以,再加上可能还有点善根的缘故吧,我基本上能看懂经中所讲的大概内容,还因理解了经义而生起了很大的欢喜心。此后我便把经书放在枕旁,在整整三个多月的时间中,只要一有空闲我就随时打开翻阅。就这么反复地读呀读,身体竟奇迹般地随之有了好转,这让我真切感受到了佛法不可思议的神奇作用。

    赶上我毕业那阵子,社会上正开始提倡“双向选择”,毕业生可以比较自由地选择工作单位。对着地图,我选中了冰城哈尔滨。这座松花江畔的美丽边城,有着许多的欧美式建筑,不仅工商业发达,而且冰灯艺术更是享誉中外。更何况对我来说,最主要的便利条件就是,从这只需乘六个小时的火车,便可回到家中探望年迈的双亲,这可以让我免去许多牵挂。凭着良好的素质,我终于被全国著名的三大正规歌剧院之一的哈尔滨歌剧院录取了,并被分配在女子高音声部当演员。工作期间,我经常与省市电台、电视台合作录音录像,还在黑龙江省举办的音乐大奖赛中获奖。同时,我也在剧院附属的艺校担任教学工作;不仅如此,我又利用业余时间创办了一所拥有八百平方米面积的高级音乐幼儿园;还要经常去关系单位帮助他们排练合唱节目、担任指挥等等。总之在个人事业方面,当时的我的确可算是风风火火、一片升腾。

    大学毕业后不久,我便成了家。丈夫是位音乐教师,人品非常好,而且弹得一手好钢琴,我俩可说是珠联璧合的一对。加之我们俩人都有较强的创收能力和比较好的创收途径,生活也就显得非常富足了。当时由于工作职业的关系,我们经常要出入于哈市的大酒店、大宾馆等高级场所。而后来,我却心甘情愿地踏入每个月只有八十元补贴的出家生活,这在我往日的世俗生活中,不过是一顿早茶钱。我的这种选择,看来只有同道的修行人才能理解。

   1996年春,剧院上演歌剧《安重根》,当时有位范居士(即是现在也在学院出家修行的圆通师)和我一起在后台候场。趁演出间隙,我对她说:“现在真是太忙了,身体特别疲软,怎么办呢?”她说:“你一定没坚持念佛号、看佛书吧?还是要坚持下去,让内心多一些宁静,这样才可能消除疲劳与不适感。”她的话又让我想起了以前念《金刚经》的经历,两相对照,我顿时觉得非常惭愧——怎么每次都是在穷途末路之际才想到佛法?而佛菩萨却在任何场合都不放弃我!

    那年秋天,去藏地喇荣佛学院学习佛法已有半年的范居士又回到了哈市。我迫不及待地便赶去见她,向她打听了许多藏地的学习情况。结果我是越听越上瘾,真想逮个机会也亲自去一趟。恰在此时,单位选派我去北京中央音乐学院深造,我顺利地考取了全国尖子演员进修班,师从国际声乐比赛评委、中央音院声乐系主任郭淑珍教授。她很欣赏我,同意我进修一年后就考她的研究生。但此时的我对这些已越来越心不在焉了。闻思佛法日久,我想去喇荣常住的念头便渐渐不可遏制地增长起来。我已慢慢地习惯于用佛法的道理去思考我周围的人和事:我的大姐和大姐夫住着高级别墅,每人各养一部车;而二姐夫则是个包工头,每年能赚上百万。但要说起他们的精神修养,则实在是不敢恭维。不过再反观自己,以前也曾沾沾自喜于自己的所谓高雅职业,动不动就自诩为搞艺术的。现在想来,其实所谓的高雅、低俗都只是世间名言的假立而已,从本质上讲,它们并无多大区别,永远都只能是自己欲望的奴隶、职业的随从。美妙的歌声也只不过是声波的振动而已,它带给人的享受也只是暂时的精神沉迷。我的出离心已然生起,对于世间生活的享受和艺术事业的发展,对于已经得到的或即将得到的,我感觉怎么看都像是浮萍一样,总是处在无常变化中。但一想到娇小可爱的女儿,我就心软了,她离开我可怎么过呀?……

    我拿不定主意了。恰在此时,我在成都偶遇了来自学院的慈诚罗珠堪布。见到他后,我就一股脑地向他诉说了自己的矛盾心理。堪布听罢和蔼地对我说道:“许多人想要出家修学正法,但总是放不下老人啊、孩子啊。不过你自己想想,不管放得下还是放不下,到最后关头你不还得统统放下吗?”堪布的话让我思维了很久。是啊,自己如此贪爱执著的身体,最终都不得不放下,更何况父母儿女呢?儿女亦如同过客,有缘则相聚,缘尽还分手,再痴情难舍,也抵挡不了无常的催逼!

    放下别人执著的,才会获得别人所没有的。想到释迦牟尼佛舍弃王宫生活而出家的故事,我就在想,佛陀看中的不也是纷繁迷离的世俗表象背后那条永恒的光明大道吗?那么我为何不能赶快追随佛陀的足迹,也勇敢地踏上正道呢?

    当我终于决定要离开自己温暖的家时,心里真像打翻了的五味瓶,我意识到这次的离开可能就是永远的告别了。刚刚两岁半的女儿甜甜地笑着跑到门口说:“妈妈去学习,我没办法,要早早回来看我啊……”我依依不舍地边走边回头和女儿挥手告别。“再见了孩子,如果妈妈今生欠你和爸爸的话,妈妈会用佛法作最好的补偿的,相信妈妈吧!一个真正的母亲是永远不可能做对不起孩子和家庭的事的。相信我吧!”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就离这个繁华的都市越来越远了。但心里却很清楚,我将离上师、离地处青藏高原的喇荣圣地越来越近了……

    在这寂静神山呆下来后,每每想到身后的繁华世界,想到远在家乡的父母亲人,难免就会有阵阵酸楚袭上心头。但同时也会隐隐地感到一丝安慰,因为全家老少当中,毕竟妈妈还是比较理解我的选择的。她从小就常常向我灌输:一流佛子二流仙。而父亲又一生秉正,我相信他们一定都会有一个圆满的归宿。

    那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后半生即使沿街乞讨,我也会坚持走下去。因为我知道,我所选择的道路也就是当年佛陀所走过的。

    《步出困惑/圆教》

    [圆教]:我出生于江南的一个小镇,自幼喜欢寂静独处,默言寡语,小时邻人皆称我为“哑巴”。与中国所有同时代的少年一样,我在六至十七岁之间接受了小学、中学僵硬的灌输教育,高中毕业统考时,又终于冲过“独木桥”,进入了大学。

    在长沙市求学的那几年,是令我极为迷茫困惑的时期。国门的打开,令当时的大学生开始接触到外界的许多知识,当眼界从封闭、狭窄、愚昧的壁垒中解放出来时,激进的年轻人便不愿再死心踏地地相信统一课本,更不愿再接受强硬的灌输训练。我们开始向西方所谓的自由文化抛去了羡慕的目光,同时也向被僵化的教育阉割掉精髓的东方传统文化伸去了热忱之手。岳麓山下的校园中,大学生们再不像过去那样“安分守己”……在那种背景下,我也开始苏醒或者说渐渐想到了人生、世界的种种问题:人应该怎样生活?我的一生应该追求什么?人生何去何从?国家政权、社会、世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怪物?……为了解决心头的这些疑问,我便成天泡在图书馆里做“书虫”,啃完了一部又一部的哲学、文学、历史巨著,以期洞彻心头疑惑。在这期间,不期然地也开始遭遇了佛法。记得那时候的图书馆,基本上找不到一本真正的佛学书籍。第一次遇到佛教教义,还是因为当时的历史课本上有一段批判佛教的文字,其中对“苦集灭道,欲望即是痛苦”有简短的介绍。说来也许有点荒谬吧,惯有的逆向心理,加之或许是某种神秘的触动,我的心在听到老教授念那段文字时,居然感到一阵颤动,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清凉感浮上心间。从此之后,我的足迹便不断出现在麓山古寺,目光时时停留在佛像、经书与寺内那种宁静超然的气氛上,因我非常想找到这种能让我心动的教义的机理。尽管并没有找到人为我解说佛教的内涵,但每于闷热不安的校园中呆不住时,只要到古寺坐上一会儿,我的心灵就会得到一阵安慰,宛若游人于陌生的暗夜旷野中,忽然看到了一点若明若暗的灯光。1989年的夏天,我在麓山古寺的大殿前照了一张相:两手平伸、双腿分叉,全身紧紧“钉”在大殿门口阻挡游客的柵栏上。佛陀的圣像在暗淡的背景中现出金光闪耀的头部,双目悲悯地关注着这位为愤懑、疑惑所困扰的年轻人。

    在麓山寺的宁静与校园图书馆的中外名著抚慰下,被种种人生世界观的问题困惑着的我总算度过了四年大学生活。毕业后,我顺利地分配到了石油销售系统工作。那时石油是专营商品,国营石油公司一统天下,其公司的干部职工养尊处优,享受着优厚的工资奖金福利待遇。虽然如此,在堂皇的办公室里,“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的生活,却并不是真正有理想、有良知的年轻人所愿过的。面对这个扼杀自由人性、扼杀崇高志向追求的社会“大酱缸”,我觉得在我尚未摆脱的人生困惑之网上,无疑又笼上了厚厚的迷云:“是随波逐流,还是奋斗?是毁灭,还是生存?”“难道我的生命也要消磨在这千百年来的怪圈中,随顺那些庸庸之辈,为衣食住行、权利、家庭而忙碌一生?”“难道在人世的生活就没有更有意义的方式?难道没有办法能摆脱这些迷惑,过一种理智而无痛苦的自由生活?”……公司上下、日常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总是使得我的心灵一阵阵抽搐,因为面对人世的丑恶阴暗,敏感纯洁的心实在是无法忍受。但由于此时无缘进一步学习佛法,我便将时间大部分花在对《资治通鉴》等历史巨著与尼采的哲学、美学思想的研究上,希望从中能获得一些有关人生幸福安宁的答案,但结果却是发现整个人类历史其实充满了杀戮与绝望。面对现实与理想的激烈冲突,我不得不做出我的选择,尽管亲友们一再劝告,我最终还是放弃了“铁饭碗”、“铁交椅”,我决心走出去闯荡闯荡世界,去看看人世间的真面目!

    在沿海开放城市拼杀了多年的朋友们,纷纷向我伸出了热情之手。繁华的深圳、珠海;纸醉金迷、穷奢极欲的生活环境;“拼命地玩,玩命地干”的生活准则,一度也曾使我觉得“充实”。然而每于清晨酒醒、晓风残月之时,不甘沉沦的我又总会感到心的阵阵刺痛:“这就是我吗?感官刺激就是人生的安乐吗?”无边的大黑洞,横亘在前方的虚空,令人窒息的迷惑与恐惧不时扼紧了我的心。我不断地将这些问题询及周围的朋友,及一些事业有成的强人、大名鼎鼎的奇人异士,然而这些人也与我一样,在这些问题面前,表现的只有困惑与无知。

   1993年夏季,疲惫、焦虑、不安的我在风景如画的海滨城市三亚休养了一个多月。每天踱步在海风拂面、波浪轻荡的沙滩上,思索着光怪陆离的人世间的炎凉苦难、生活中的团团乱麻、宇宙的无尽奥秘、哲人们的种种名言警语,我的心智渐渐地算是得到了一些启发:再去深入书海吧,去四海游访吧,去拜访一些真正超尘脱俗的高人吧。我非要找到明鉴一切的智慧!我非要过上一种自由而理智、清醒而不亦步亦趋的自在生活!于是在读万卷书的同时,我又背上了简单的行囊,开始了远涉万里的新长征路上的思索。我乘海轮自南至北,以赏水天一色的大海来壮阔心境;徘徊于苍山洱海及西双版纳的密林,又倘佯于桂林山水,让森林碧流尽情洗刷心灵的灰尘;跨越黄河,借故宫长城,勾起千古的幽思;最后还溯黄河而上,试图体味千万年中,龙的传人之血泪如何沉淀成凄凉的历史……

   1994年的一天,我又回到了广东佛山市喧闹的大街上。看着似蚂蚁觅食一般急匆匆的行人,不知怎么我就忽然想起了应声救人世之苦的观音菩萨,又想起了能赐予无上智慧的文殊菩萨,心里面好像突然一亮:跑了那么久,为什么就没想到过要去清凉山的冰雪世界呢?能在圣境雪山峰巅的巨石上坐坐,看看蓝天白云,让身心热恼消失在雪线之上的碧空中,此生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快乐呢!

    当南山寺脚下的“清凉圣境”四个大字映入眼帘时,我那迷茫躁动的心突然平静了,平静得就像五台山白雪皑皑的山野。刹那间,我做出了一个决定:以前的二十五年既然没能让我在痛苦不堪中找到人生真谛,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何不尝试一下另外一种生存实践呢?与佛法擦边了那么久,是不是应该静下心来按她的教法去实修一下?不管成功与否,反正我都可以自信地对自己说,至少我尝试过了,我过的是自己自由意志选择的信仰生活,我并没有轻易地俯首贴耳于惯常的社会规则。走自己选择的特立独行的生活之路吧。要知道,我是多么渴望能从纷繁的生活表象之中演绎出生活的真理,为此目的,我将不惜一切身心代价。否则,此身心要它又有何用?是留着它继续感受痛苦,还是盲目地与众沉浮?看来我得把这副躯体交到庙里去锤打一番了。

    刚刚进入寺庙时,我一边向诸位比丘长老借阅一些高僧大德的传记,一边砍柴、挑水、做饭、扫地,这期间我得到了许多磨练。特别是随师父们下山搬运供品、粮食时,背着沉甸甸的大包向山上爬,每走一步,我都觉得自己在变得日益坚强。有一天下午下大雪,我孤身一人背着一百多斤供品赶回山上,一直到晚上10点半,才奋力地在风雪、饥饿、疲劳的侵袭中,踏上北台顶那厚厚的雪地。每一次拼尽全力从积雪中拔出腿时,我都感到两眼发黑,几乎要昏死过去。那时我就在想:如果死在文殊净土的叶斗峰顶,我会不会有什么遗憾呢?人生的意义不就是锤炼自己、升华自心吗?不能超越肉体感官的束缚,心灵怎能变得坚强,又怎能达到超越一切的自由之境呢?文殊菩萨,加持弟子啊!……

    在那一次的经历后,我向寺庙里的师父们请了七天假,在一间茅棚里开始禁食、念经、静坐,我想更进一步地体会自身的饥饿感与静坐修道交织冲撞的矛盾力量,我想更深入地了解自己的身心到底在一种什么状态下才能达到平衡。后来我又反复翻阅了《密勒日巴尊者全集》、《梦游集》、《虚云老和尚年谱》等著作,期冀能从中找到指导我修行的力量。那时候可能是缘分尚未具足吧,我很想找到一位可以终生依止的高人,但就是不能如愿以偿。其结果只能是像这样自学自修。最终,我发心在憨山大师闭关修行过的狮子岩神仙洞住上一段时间,去专心修持一位宁玛巴噶陀派堪布所传的大圆满前行法来磨练自己。

    狮子岩人迹罕至,非常寂静。岩窟面南背北宽敞干燥,阳光充足。洞前的山坡上长满了山桃、樱花、金银花,还有黄精、党参、香草。沟底下的山泉终年流淌不息,演奏着清泠的妙音,真是一个世外桃源。在那儿修持大礼拜、百字明等加行时,除了一位慈眉善目的放羊老人偶尔光顾外,在白天,我只能与山雀、松鼠、野兔说说话。在冬季的晚上,还会有一只豹子准时到沟底的泉眼边喝水,时不时它还要卖弄一番它的嗓子。修习加行时,我真切感受到贪嗔妄念如同藤蔓一般紧紧缠缚着自心。无奈之际,只有拼命地诵咒、磕大头。心情闲逸时,我也会经常回味、咀嚼一番人世的经验,那时我就会想:没有崇高理想的人,恐怕与这儿山上的野兽并没有多大差别吧。有一年夏天,我的邻居老松鼠生了一窝小松鼠,但后来老松鼠不知怎么掉进附近的水坑中死去了。结果过了两天,四只小松鼠也全都死在水坑中。这使我自平生懂事以来第一次放声大哭了一场,我终于无奈而悲戚地由世间亲友的离别思量到人世的衰变无常,从此我更为努力地修习四加行。而这期间我做了不少吉祥的梦,不时感到三宝的慈悲加持。

    这样过了十八个月后,我觉得自己贪恋软暖安逸的习气稍微得到了减轻,内心也较以前安宁坚强了一些。我觉得这十八个月的佛教生活已足以让我明白一些事实:只有佛教的教法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品性。那么她当然也可以改造整个人类社会的前景;所有对人生失意、社会阴暗的感叹,在佛陀对宇宙真相的揭示中,都不过像是遮蔽太阳的乌云,真理的光芒终将穿透世俗的一切假象;世人的一些评价,诸如学佛是青灯古佛了余生的消极、人生不得意时的逃避等等,这类观点只不过是门外人戴着“盲公镜”看佛教而得出的结论而已。我觉得自己放下俗世琐事走进佛门后,才真正开始走上一条积极向上、勤勉不息的自我完善的光明大道。因而,在得出了以上结论之后,1994年的四月初八,在尚是雪花纷飞的北台顶,我终于下定了决心:脱下俗装,剃除须发,将俗世的风尘抛尽,开始二十六岁以后人生新的征程。

    后来又过了三年左右的时间,时节因缘可能都在此时成熟了吧,我听闻到了色达喇荣佛学院的名字,并看到了从那里流传过来的法本。一股暖流从此开始在心中悄悄澎湃起来:也许我终将会在那里找到我可以终生依止的根本上师!

    在一个清明的早晨,我背上一个小包告别了本地一些熟悉的道友,静悄悄地来到了色达喇荣佛学院这块彩虹升起的圣地,开始了又一轮新的求学之旅。由于无比大恩上师的威德加持,我心无旁骛地在经论的甘露海洋中畅游了数年后,自己的心终于开阔起来,多年来盘结在心头的乌云,也一点点地散去。从人生世界的种种困惑旷野中,我觉得自己终于走到了一条金光闪耀的大道上。

    通过在学院的闻思,我越发觉得在我们生活的这样一个世间上,无有一刻不受着生老病死无常衰变的侵袭;不管在世间如何努力,我们在无穷的人生宇宙奥秘面前,还是如同白痴一样无知,还是有许许多多无法克服的无奈和苦难;在世间轮回的大黑洞前,人类是那样的渺小而孤苦。自古至今的哲人们苦苦思索追寻,然而又有谁解决了这一系列的问题呢?

    一切智智的佛陀告诉我们:宇宙的万事万物,无一不是分别心识所现的幻影。然而由于无始劫来的习惯误执,我们不断地于幻化光影中,假立了森罗万象,并安立了种种名言差别。就如同于睡梦中,由迷乱习气现起了种种梦境,而我们不知是本来无有的虚幻梦境,反而执著为实,并分别这是痛苦境这是欢乐境等等,还为此时而哭泣,时而欢笑,如同患臆病的疯狂者一般,虚妄的自劳心神。现在我们以宿缘的成熟,感而为人,有血有肉,有灵有思。在这种条件下,作为有智慧、有志向的人,决不应迷幻于虚幻的肉体感官刺激,像牲畜一样只知寻求食物、交配生殖;而应依止智者,学习知识、追求真理,以自心智慧彻达人生宇宙的奥秘,从痛苦不绝的生死大梦中醒悟,证得超越一切生老病死束缚的大自在安乐!

    所有的困惑于人生陷阱但又不甘沉沦的朋友,愿大家都能踏上佛法这只天梯,走上不断寻求心灵升华、寻求自我完善、寻求身心解脱的自强不息之旅。

    《学佛之路/普英》

    [普英]:我于1971年出生,今年刚好三十整。在这而立之年,回顾自己学佛的前后过程,我要说,如果没有佛法,如果不到色达喇荣佛学院,那我这“立”恐怕永远也不会有真正立起来的时候。

    记得1989年考入四川师范学院政治系后,大一、大二基本上是在与好友泡茶园中度过的。后两年才痛感虚度光阴、毫无所获,便一头扎在图书馆里开始潜心钻研。那一阵子,举国上下到处呈现一派经济飞速发展的腾腾景象,原本想在书山文海里探出一条明达世事人情、洞悉社会人生的通天大路来,但两年秉烛夜读的经历却让我对书本上的所有现成答案越发疑惑起来。百思不解之中,我便从书堆中抬起头来。这一抬头不要紧,思想困惑的我很快就被书斋外汹涌澎湃的经济浪潮席卷而去了。想当初确也想在经济大潮中当一回弄潮儿,结果在我钻进孔方兄的小眼睛后,见到的金钱风光却让我感到大煞风景。亲戚家的几个姐妹在一起合股开了个公司后,原想利益均沾。但一涉及到“钱”字,她们的态度与做法就让缺乏社会生活经验的我大长了一回见识:因为收入分配问题,亲姊妹差点火拼起来,真应验了“亲兄弟明算账”那句老话。最后亲戚们反目成仇,只好散伙、各自为政去了。

    我这个人倒还有个长处,那就是相同的错误不愿再犯第二次。通过这场经济纠纷,我隐约明白了金钱的魔力。钱可能会驱使别人为得到它而六亲不认、发疯发狂,不过我却感到钱这玩意儿恐怕很难给人带来安乐。眼见周围的许多人在经历了苦难和贫穷的挣扎后,腰包渐渐鼓了起来,但大多数人在陷入金钱的魔力磁场后,欲罢不能,都只能加快对财富的聚敛。这中间所使用的手段不外坑蒙拐骗,而消费所聚资财的方式也不离吃喝嫖赌。而且不管是已致富还是未发达,人们大都“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在欲壑难填的贪心那里,我终于看到:社会仅仅依靠物质的富庶永远不可能真正消除精神的贫困;个人把幸福和安宁的赌注全部押在金钱上的结果,也未必能使自己如愿以偿。

    带着旁观这次经商活动所得到的创伤记忆,也带着更多的疑惑与不解,1993年毕业后,我来到了垫江县中学当起了一名政治课教师,前后共达五年。尽管不得不放弃为自己建购别墅、添置名车的美梦,但对金钱的淡漠并不妨碍我在别的层次上,继续我对这个社会的探究热望。于是我开始选择人大法学院的民法专业作为我的考研目标,这个小小的垫江县中学怎能让我施展对未来社会的种种宏观构想。我想以法制来约束人们过分贪婪的欲望,以法制来协调社会方方面面的关系,以法制强行把不规范、混乱、无序、疯狂、不均、倾斜等等社会病态现象扭转过来,使我们这个人类社会能在法的阳光下健康成长。然而在北京备考时,在公安大学遇到的好几起上访事件却让我的热望很快息灭下来。首先,我感到以法治国在一个“人治”观念根深蒂固的国度里会受到种种挑战乃至扭曲;另外,社会上存在的不公与强权已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我感觉自己真是幼稚之极;最关键的是,法制如果不以一种文化心理作为底蕴,那就像锁链可以锁住人的身,但却无法锁住人心一样,它只能从外部表面上调控一下人的行为,指望它实现社会人心的长治久安,恐怕最终是会令人失望的。

    那我们的文化脊梁、精神品性又在哪里呢?什么又是扭转人心的内在驱动力呢?当时,我仿佛看到人生之海上很多小舟在随波逐浪。而在金钱和物欲的冲击下,那指路的灯塔却在风雨中飘摇。

    苦闷之中,无意间看到了一位明朝理学家对佛门的赞叹:“三代礼乐,尽在丛林中矣!”这句话又把我的思路引向了佛学思想,从此我开始留意起以前从未关注过的佛教世界来了。记得有一回去一个小寺庙里消夏,正逢一老尼师圆寂。当她的遗像挂出时,我惊讶之极:那是一位秀丽的年轻女子,含笑的双眸写满温柔与慈爱。再对照眼前这个眼眶凹陷、牙齿脱落、永远也不会醒来的老人,我怎么也不能把二者联系起来。一瞬间我就想到了我自己:现在穿着高跟鞋,脸面也还算年轻,但连衣裙里的身躯会不会最终也像这位老人那样干瘪、枯干?答案是肯定的!尽管在得出这个答案的同时,深切的感伤和失落顿时袭上我心。但事实确实如此!我也终将会成为过去。一刹那间,我想到了郭沫若笔下那火中的凤凰,它涅槃后获得了永生。我的生命可不可以也如它那般永生不灭呢?

    从此,我更加专心向佛法里寻找这生命不灭的支柱。一次游五台山,偶遇一师,他告诉我:“世间幻化之事幻生幻灭,寻之如逐水中月影,终究了不可得。唯佛陀宣示万法唯心,能识取自心自可了知。不过,这世间有几人知道一切都是心的幻化?这世间又有几人能知道这心原本无有任何造作、无生无灭?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像佛陀那样生生世世以生命为代价,向心的本性回归挺进?这世间还有谁会如佛陀一般大悲心切,无处无时不现身为你照破无明?”

    老师父几句话让我顿感言下有省,我坚定了继续参学的信念。就好像一层窗户纸已明现于日头光影之中,就差被一拳捅破、打开自性壁垒了。而这最关键的一拳,恰是在色达喇荣佛学院被上师们一下施予的。

    听人介绍来到佛学院后,方知所闻不虚。真正在这闻思修后,才感到佛法乃“止于至善”。博大精深的思想体系,追求完美、弃恶从善的道德观念,如法修行后不可思议的神通自在,乃至祛除身体的疾病等等,并不能精辟地说明佛法的全部。她的精髓之处在于:佛法的五明能解释并涵盖现代科学、哲学的研究成果,尤其对心的见解与实证更是让所有已知的科学、哲学体系望尘莫及。大脑黑箱一直是哲学家们困惑不已的谜,而佛陀在彻证了心的本性后早已圆满解决了这个问题。于空性中显现一切,又把一切都化归于空性。佛陀就这样揭示了世界的真相,并指示我们最终也要回归没有痛苦和不幸的极乐国土——它就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间。

    回想过去,总会有忍不住的一声叹息。在川师的图书馆里泡了两年,为什么就没有留意佛法?工作了五年居然没有看过一本佛学书籍,这到底是自己的无知还是社会有意无意的偏见?不过这一切还是把它们都归之于因缘吧,就像因缘又让我最终碰到了佛法一样。

    在金钱的追逐中,我看到并闻到了那么一丝铜臭气。在法律的天平上,我看到并感受到了:假如没有人心的支撑,这法律之天平将永远不可能公正。只有在佛教的世界里,我才头一次感到可以解决一切困惑、一切问题的智慧的力量。这种智慧根源于每个人的自心,而爱心则是她最肥沃的土壤。但太多的人看不到她的枝叶,更看不到她的累累硕果,这都是因为你的心被外物蒙蔽住了眼睛。

    得出了这些定解后,在2001年的6月,我终于下定决心出家修道了。记得那天的天气并不晴朗,但我的心却充满阳光——这一剃度不知剃掉了多少烦恼与多少劫的业障啊!从此就可以轻装前行在菩提之道上了。

    我的学佛之路还刚刚起步,但我相信后面的路程会越走越宽阔、越走越光明。那么你愿不愿意也与我一起上路呢?

    《在求索之中/常德》

    [常德]:记得在读初中及高中时,看到《七侠五义》及《说唐》中,那些护法神祇救人危难于水火之中的神迹,我就有一种欣欣然而向往之的感觉。尽管我的这种感觉当中夹杂了不少天花乱坠的幻想,但内心深处,我还是对这个表象世界之外的某些神秘、不可知的因素充满了好奇。我不想简单地就把它们归之为是一种神话或一种幻想,因为再大胆的幻想都应该有它的现实基础,无有任何没有来由、没有原因的空想之花,只不过有时发现这种事实需要别样的途径、别样的眼光、别样的手段而已。所以从那时起,我就期待着能有一天在现实与幻想之间,找到一个最佳的结合点,自由自在地出入于有形与无形的界面。当时还意识不到,这条探索的红线后来竟一直贯穿着我的全部思索轨迹。我一生的求索,其实都是想突破人身的所有局限,让生命焕发出最自由、最自在的光彩。这种打破所有壁垒的努力,并不是什么“隐身术”、“赴汤蹈火”、“生吞火球”、“刀枪不入”等等的神通追求,而是想发挥出生命原本就具有的潜能,让生命能与天地齐寿、与日月同辉。当然了,那个时候绝对意识不到这一点,只是想朦朦胧胧地飞旋在天地间、穿梭于时空隧道而已。

   1983年我考入了云南大学,那时的中国大地正处在一场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的前夜,而我读大学的这四年期间,更是东西思潮,特别是西方文化以前所未有的态势涌入中国的最疯狂时期。所以尽管我学的是理工科,但在潮流所驱下,我也半自觉、半被动地读了大量的康德、黑格尔、叔本华、尼采、海德格尔、萨特、福柯等人的理论著作。关于神异之事的考虑暂时被放在了后台,对现实世界的理性思索则冲到了前景。但看来看去,除了感觉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之外,思想上根本理不出个对于人生的清醒认识。小时候反倒活得简单而又痛快一些,长大了想深沉一下,想考虑得更全面,想当一个智者,结果反而适得其反。什么时候才能既保有童年的天真烂漫,又拥有成熟时代的睿智呢?

    那时别说把西方智者的思想融入自己的日常生活中了,就连我自己的平常生活都已是混乱不堪。在理想与现实、在欲望与理智、在个人与社会之间,我越来越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不过上学期间,我倒是去过一次昆明的邱竹寺,印象当中,由于寺庙年久失修,因而破损非常严重。看着有人非常虔诚地对五百罗汉像磕头礼拜,我心中就非常疑惑:对这些土木做成的偶像,有必要跪下自己的双膝吗?于是一个最简单、最省事的判断便不需要任何理由地产生了:这是封建迷信。后来毕业实习时,我又路过西南部的某个寺庙,见山门墙上印着六个比人还高的大字“南无阿弥陀佛”,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看到六字洪名,故而印象深刻极了。那黄墙红字非常高大、醒目,在我眼中留下了一种凛然不可侵犯、极为庄严的感觉。

    1987年毕业后分配于某事业单位,自此算是领教了以前曾痛斥、鄙夷过的大锅饭的滋味,而且自己很快也沉溺了进去。在社会上工作一个月后,我便知道了“近墨者黑”的厉害。那时于空虚无聊之际,经常饮酒食肉、与朋友聚会、歌舞娱乐、游戏人生。实在没的可玩了,就拿起《诗经》、《楚辞》,以及《三言》、《二拍》,还有明清的笔记小说狂读起来。一方面是因为不想再碰那些佶屈聱牙的东西哲学论典,因为它们除了让你在文字上费解半天之外,根本无有单刀直入让你豁然明白自身以及社会、宇宙真相的手段与能力;一方面也是实在找不到寄托,又不想整日睡大觉,干脆就看看这些充满了想象、幻想、情感的文字吧。

    看得越多,对里面的神魔鬼怪渐渐就有了更深刻的印象,这时又回想起读中学时对《说唐》之类传奇读物的喜爱。两相对照,那时是对想象界的东西充满狂热的探究欲望,此刻则要清晰、理智得多。如果说社会科学无法使我找到物质与精神层面的切入点,而我又不甘心轻易就放弃自己的努力,不想那么快地就随波逐流、自我放逐于众生之海,于是我便想从自然科学角度再去努力一番。这种愿望便导致了我后来的先考入中国科技大学读硕士,再考入复旦大学读博士的经历。

   1991年在合肥参加完考研后,便到明教寺游玩。在流通处看到有戒杀文、因果感应录等书,就随手拿来翻阅。其文真诚、词义恳切,让我又感新鲜又感害怕。所感新鲜者,因尽管以前饱读诗书,但还从未有任何一本书告诉我同源种性、众生皆做过自己父母的道理;所感害怕者,因自己已杀生无数。如果再算上前世的杀生,我顿觉自己原来竟是一个双手沾满众生血的刽子手。以前在看笔记小说时,就已对大量的因果轮回事例多有耳闻,情感上倒可以接受,但从理智上却总也说服不了自己,这也是选择理科再度深造的主要原因之一。现在,在看到这么多活生生的事例后,我不得不重新把这个问题提上议事日程。对于因果轮回问题,我还是抱有一定的疑虑,但仅仅是我看到的那些佛学小薄册子,就已让我在所有的哲学体系之中,看到它们与佛法相比后的欠缺——那就是慈悲。如果细说我与佛门的缘分,那这一年应该算是我的学佛之始吧,而且我所选择的佛学入门途径便是戒杀,从此我才开始一步一步深入佛学殿堂里来。

    我的食肉之习气很深很深,故而我先从不食肥腻、不食水族开始。仅仅是这第一步,就已让我彻底放弃了以前认为佛教是迷信、是落后的观点,菩萨的六度万行应该是一种多么伟大的舍己为众之举啊!我连个不吃肉都不能做到一下了断,看来学佛还真是非帝王将相所能为也,它实在是需要一种巨大的毅力与克制,去与自己的欲望宣战,去与自我宣战。这时,我多多少少有些明白儿时喜欢的那些英雄豪杰的超人之处了——他们的游刃有余,全是来自于平常的自我约束与升华啊!如果不把自己的与凡夫无二的种种贪执与习气全部打磨掉,生命的潜能怎么得以发挥出来?这种潜能如果不发挥出来,那即就是你和张三、李四外在上有多么大的差别,也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而要想打开生命的全部潜能,没有佛法的智慧,没有大决心、大勇气,又谈何容易?

    有时嘴馋了,刚想破戒吃条鱼时,筷子已伸向鱼肉了,又猛然看到盘中鱼那死不瞑目的双眼,再想到“血肉团中有性灵”,便不觉心惊肉跳、不寒而栗。后来我又开始戒所有肉食,最后,便彻底吃素了,连鸡蛋也不碰。不过这前后工夫,大约花去了我六、七年时间!

    这还仅仅是一个吃素的问题,就已让我了知了佛法的高深与信易行难的特点。所以有时一看周围之人那种根本不懂佛法,但却轻易地对我们佛教徒动辄翻以白眼的神态,我就感到又可气又可笑。等将来他们真的因缘具足迈进佛门了,当他们要想真正吃透一部佛经,真正把一种善行行持终生时,他们就会体会到佛法言行合一、超越有无、言语道断、究竟圆满的科学性、实践性、指导性了。

    也就是从戒杀开始,我渐渐深入了经藏,因为我不仅想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况且在我的灵魂深处,我一直就对因果、轮回总是存有那么一丝芥蒂。而原先读研读博的初衷:试图以科学来找到物质与现实的切入点、以科学来论证生命的本质、以科学来发挥生命的潜能,却在日复一日的学子生涯中,一点点被证明为是一个美好而永无实现可能与机会的幻想。因为我终于明白过来,科学探索我们生活的物质世界,但对我们心灵的研究则几乎是空白。而且科学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是造福人类还是祸害人类,完全取决于使用者的心灵。而在对人类灵魂的改造上,科学恰恰无能为力。

    所以我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佛教的经论上。首先看到的是《地藏菩萨本愿经》,经云:“若遇杀生者,说宿殃短命报……若遇畋猎恣情者,说惊狂丧命报……若遇网捕生雏者,说骨肉分离报……”接下来又在《入楞伽经》中看到:“我观众生轮回六道,同在生死,共相生育,迭为父母兄弟姊妹,若男若女,中表内外,六亲眷属,或生余道,善道、恶道,常为眷属。以是因缘,我观众生,更相啖肉,无非亲者,由贪肉味,迭互相啖,常生害心,增长苦业,流转生死,不得出离。”经中还云:“我见一切诸众生等,犹如一子,云何而听以肉为食,亦不随喜,何况自食。”有了这些经论作基础,当我后来见到《释量论》、《入中论》等论典时,对它们从因明角度对前后世所作的分析便立刻接受了。特别是后来又看到禅宗经常爱提到的一句话,“与山河大地一个鼻孔出气”,我真的是有种顿悟的感觉。既然万法唯识、三界唯心,你当然就与山河大地一个鼻孔出气;从本性上来说,本来无生的大空性,你当然就与万法同源种性。而在如梦如幻的显现当中,你执著万法为实,贪别的众生之血肉身躯以供你自己的幻身享用,把自己的存在也执著为实,且执著为高于别的物种之实,那你就永远也不可能回复你的清净本性,永远也无法回复到本来无生的大空性中,永远也不可能开发出生命的全部潜能——那是必定要在无为状态下才可以显发的。你就只能在种种有为的造作中轮转不休。

    从方便到智慧,从显现到本性,从机巧到般若,佛法终于让我打开了自己的双眼。

    现在如果还有人要问我关于吃素的道理,“大道理”让我们暂且搁置一旁,从我的切身体验来说,我也可以给他讲出我的很多亲身体验:从自身讲,健康少病、聪慧有智;从心态上讲,心安理得,不欠命债;从修学上讲,易发起慈悲心。其实古人早就说过,“肉食者鄙,未可远谋”、“食肉者力,食谷者智”,细想这些话都是有道理的。还有很多人总在担心,不食肉营养跟不上。我的看法是,营养不成问题,这只是一个心理和习惯问题。以我个人为例,这么些年来,不管是搞科研,还是读研究生,也不管任务有多么繁重,吃素的我从未出现过营养不良的问题。倒是往往因贪食过量,而导致脂肪增加。

    我一有机会便想向别人介绍戒杀吃素的好处,但碰到的不解总是远远大于得到的认同。比如他们经常会向我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吃谷麦蔬菜难道不也是杀害生命吗?”“杀害虫当然会有利于社会人类了!”“肉菜都已经做好了,不吃岂不是浪费?”“反正市场上的肉都已被搁在那儿了,你不吃总会有人吃。”面对这些问难,我感触很多。世法多以个人、团体、人类利益为中心,佛法则以众生平等为基石。别的不说,我只想人们睁开眼睛看一看当今的世界:野生林木被大量砍伐;土地荒漠化速度加快;动植物赖以生存的环境日益被破坏;物种灭绝范围的惊人扩大……想想将来,当我们的子孙只能同有限的家畜共存于这个星球上,那岂不单调而又可悲。

    从持素戒杀到深入经藏之海,从深入经藏到持咒修持,我的闻思修就这么简单而又实际。我不想贪多,既然佛陀亲口宣说过八万四千法门无有高下,那我何不一门深入呢。故而在初涉佛理后,我就于读硕士期间开始了我的念咒修行。不念不知道,一念方感咒语的奇妙与威力:比如大悲咒能治病防患、消灾解难,虚空藏咒可开发智慧、增强记忆力。我学的第一个咒是虚空藏咒,短短几行字,一会儿就能上口。继而六字大明咒、准提咒等等,一路念了下来,确感功效非凡,如精神易于集中、记忆力突飞猛进等等。这些都还只是“小意思”,最关键的是,念咒法门一方面坚定了我对诸佛菩萨不可思议加持力的信心;一方面又让我慢慢明白了,只有当你越来越把诸佛菩萨内在化、与自己同化时,才会得到真正的感应道交。

    不过学佛之路也绝非一帆风顺,记得有一阵子,于恍惚当中我就背离了佛法的正知正见,转而把注意力转向了一些神通怪异之事上来。那时整天想的都是白日飞升、三花聚顶、长生不老、来去自如……日日妄图打开奇经八脉。现在想来,一旦执著于神通上,一个修行人便会很快远离菩提心与智慧、忘记那些神通只应该是开发出自性潜能后的妙用,而非般若与慈悲正道、本体。

    另外,我还深切地感受到,对任何一个学佛者来说,都必须克服掉软弱以及自私心理,必须勇于持戒,在戒律的严格要求下,努力打磨掉自己的一切凡夫习气。本来末法时代应以戒为师,没有戒律,所有的自我约束、自我升华便都成了一纸空谈。如果一个人连外在的戒律都守不住的话,你又如何指望他能为众生受一切磨难困苦呢?许多修行人一想到戒律,便想到电影《少林寺》中那威严的受戒场面:“尽形寿不杀生,汝今能持否?……”所以很多人不敢轻易持受。而我在圣水寺碰到的几位同修,他们对此问题的看法,却让我对受戒一事有了崭新的认识。当听到他们都受过菩萨戒时,我大为震惊,又深感佩服。震惊者,乃菩萨戒是尽未来际乃至成佛所应持守的,如若犯戒怎么办?佩服者,乃在于他们告诉我说,根本戒犯者无忏,直下地狱;其他戒违犯可忏,但与其忏悔,不如不犯。我实实在在是从内心佩服他们那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坦然无畏,以及强烈的为志求无上道而甘愿灭除自己一切贪、嗔、痴习气的决绝态度。仔细反省一下,是要放纵自己一时的欲望呢,还是生生世世的解脱?因而随着他们的话语落地,我当下也发下了自己的大愿:从今往后,一定要以戒为师,这样便可有善师常随常伴,而且我尽形寿都不能毁坏戒体。机缘成熟时,我也要持守菩萨戒,护持正法、护持慧命。

    我越来越感到,求福求慧、烧香礼拜当然不是坏事,因为有求必应、三洲感应啊。继而要是人们能发菩提心、求无上正等正觉,则更值得随喜赞叹。人身难得今已得,佛法难闻今已闻,再不力争斩断生死链、顿超十地,那茫茫苦海何有出期啊?!

    在求索之中,我将不懈努力!

    《品味人生/古禅》

    [古禅]:思索人生,记得最早是从小学写作文《我的理想》时开始的。

    这个题目让那时的我思绪万千,工人、农民、解放军、科学家……这些形象一个个浮现在大脑中,又最终一个个被我过滤掉。尽管后来作文还是得了个“优”,但不解的我依然打破砂锅问到底地向老师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老师当时把眼睛睁得大大地俯视着我,诧异的目光仿佛在说,这么小的男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问题?不过,她还是在课堂上表扬了我,说我是个“爱思索问题的同学”。

    又过了几年,那年我刚好十三岁。暑假没事便到大姐家玩,等大姐上班后,我突然发现姐夫他们居然有那么多的藏书!尤其让人想不到的是,他们的书柜上竟赫然摆着一套《托尔斯泰全集》。我饥不择食地翻看起来:《战争与和平》展示了漫漫的历史画卷;《安娜•卡列尼娜》里的情感世界诡谲多变;《复活》的男主人公生活在怎样的一个忏悔与尴尬的两难处境中啊……老托尔斯泰对社会、人性的深刻但却没有最终答案的剖析,让我尚显幼稚的心无所趋从,难道这就是真实的人生?当我向大姐提出一系列关于生命的困惑思考时,大姐以一句话就阻断了我的探问:“你中毒了!”

    中毒就中毒吧,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依然持续着对儿时解不开的问题的探索。上大学后,我的思索渐渐变成一种执拗的对生存本质的顽强质疑——我对所谓正统说教下的硬性定义生起了不可遏制的怀疑!尽管我根本不知道真正正确的答案在哪里。好友们知道我喜欢探讨人生意义的问题,就都奉劝我道:“何必那么累呢?人活着能有份好的工作、好的伴侣不就行了吗?"

    但我却不甘就此罢休。我对身边的同事、好友、认识的与不认识的人,作了一次小型的社会调查,让对方用一句话来概括回答,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后来归纳了一下,大致得到了二十几种答案:为了国家、为了社会、为了所爱、为了孩子、为了人类的繁衍、为了爱情、为了钱、为了父母、为了地位、为了天伦之乐、为了活着而活着……但再一深究下去,我发现在所有美好或不美好、高尚或不高尚的言辞背后,都浸透着两个字:伤害!因为几乎没有一个人能自由地、随心所欲地生活。为了生活下去,为了活得更好,他一生都要进行永无休止的伤害行动:伤害自己的天性、尊严、自由、时间、权利以迎求别人,迎求社会;伤害别人的时间、权利、义务、辛劳、尊严来成全自己。

    既然在现实生活中求不到答案,我便又跑到西方哲理中去寻真。但大多数西方哲人的理论都让我感觉莫名其妙——不是以偏概全,便是管中窥豹;不是执著物质便是推崇精神。直觉告诉我,真相应该不在这些理论之中。

    可能跟我俗姓孟有关吧,西方思潮难以解答心中困惑,我就一头扎进“孔孟之道”中,希望能从老祖宗那里得到些什么。于是有一阵子便也整天将“子曰”、“子曰”充斥于胸,抑扬道来,倒也不乏颇多耐人回味之处。加之那一阵子社会提倡“奉献”精神,我想儒家教育我们要牺牲“小我”以成全“大我”,于社会、团体、父母尽职、尽责、尽孝的言行,不正体现了“奉献”本怀吗?于是我也就开始在狭小的助人为乐的圈子中寻求自我价值,寻求“一以贯之”之道……但有一天,我忽然想问自己一句:何为顺应天道?天道如果是真理,我为何却成为了真理的奴隶?我为什么不能发现真理、实践真理,并最终向世间宣示真理?

    接下来,很自然地我又把目光转向了老庄。“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陶渊明的话总让我感到切中心怀。在我对隐士的生活和神仙道家产生兴趣后,《道藏精华录》等就自然摆在了案前。但看了一阵后,又总觉得不论符咒还是炼丹,大抵都不出术数范围。于是又开始追根溯源,抱着《道德经》、《参同契》体味不已。当时从京城白云观到成都青城山,我经常都在慕寻道长,祈请他们赐教一二……“吾命在吾不在天”之理确实让我潇洒自在了许多。自认为长生不老非我所求,返璞归真当是所愿,大道无为该是何等自在景观。但当妄念纷飞时,“替天行道”便再也不能让我神游无极了。天即真理,我为何一到世俗生活中时,便如同臣属,终不能摆脱纸上谈兵的局限而实证这天、这道?如果动辄妄言“长生不老”、“成仙成道”,这“道”恐怕当有所终极而非圆满永恒吧?……

    又遇到了与学儒时同样的困惑,此心茫然而不知所栖。

    儒道都已涉足,只剩下佛家。但当时对佛家的理论倒一点儿也不想深入,只因素来受正统教育,对和尚无甚好感:三个和尚没水吃——真是“一群寄生虫”。(谁知道没隔几年,我也成了这“寄生虫”中的一个小虫虫。)那时宁肯再去涉足气功领域,但转了几个圈圈,发现大多数所谓的功法传人无非是把道家理论稀释一下而已,于生死又有何益?

    怎么办?没什么可“办”的,那就接着迷茫吧……

    大学毕业后分到一家出版社,每天上班时都要路过西四街口的广济寺。就这样路过了几年也压根儿没想到要去寺里看看。一个星期天,闲来无事,索性也就进去瞧个热闹吧。刚好碰到和尚们在诵经持咒,男女在家二众分立两旁,经咒声随着鼓、鱼、磬而高低起伏。我也只好入乡随俗站在了男信众之中,正在翘首东张西望时,后腰被人捅了一下,一个声音警告道:“老实点儿,心要诚!”我忙向旁边人看去,只见他们大都恭敬合掌、仪态安然、双目安垂,我便也煞有介事地闭起眼睛念诵起来。意想不到的是,我刚刚闭上眼睛、稍微内省了一下自心,眼泪便夺眶而出,一种不可言喻的安详感顿时遍布全身。我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莫名其妙地掉泪,也有点儿太挂不住面子了。想到这,我便连忙擦去了泪水。看看左右,幸好他们都在闭目轻诵,没人注意我。不过我心里倒一直在犯嘀咕:为什么我会欣喜而泣呢?这阵子并没有什么令我大喜大忧的事发生哪!哪里来的这些泪水?哪里来的这么强烈的欢娱感?难道释迦牟尼佛真的是一个无形的大气功师,随便就能让人生起喜怒哀乐?不行,我得再试试!

    再次把双目垂下,静心内观,天哪!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怎么挡也挡不住。同时心里也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感觉:如同浪子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如此踏实,如此安然……我在心里抗拒着:该不会是神经质吧?但感觉告诉我,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再次擦去泪水,再度进入那种境界,难言的愉悦便再次从心底涌出。算了,就让这泪水汩汩地流吧……终于,法会散了,我的身心内外有一种再生的感觉。我问旁边的人:“这是什么法会?”一位老者告诉我:“这是纪念释迦牟尼佛出家的法会。”一听到“出家”二字,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竟促使我产生了一个强烈的心念:我也要出家!

    但是马上就有另外一股力量在内心强辩道:为什么要出家?两股力量交锋的结果,便是推动我从此开始了学佛生涯。我第一次跟着别人到了北京居士林,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请回了几本书:《维摩诘所说经》、《金刚经》和《往生论》。回到家中秉烛夜读,方觉一切疑惑如冰释然,畅快平生。

    那年,我二十三岁。

    后来再比照佛教经论,我便越发感觉到,所谓的科学其实真的就像是一个在海边捡贝壳的孩子,尽管他偶尔也能捡到宝贝。比如科学于微观世界所探究到的最基本的物质组成基质,还尚未达到佛法小乘之“无方微尘”的理论高度,更遑论大乘。更重要的是,现今整个世界所高扬的,都是提高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的物质生活质量这面大旗,而于人类自身的生命本质却知之甚少。所谓的经济活动其实也仅是人类生存发展的外部条件之一,而人的实质靠显微镜、靠第几个“五年计划”、靠航天飞机都无法推究。

    在此,我不想再多探究人生的意义问题,我只想告诉大家:从二十四岁出家至今,十年的出家生活已让我确信不疑——佛法是解脱生命之灯、点燃众生慧命之火。我个人以为儒道二家也是度生的权巧方便法门,但唯有佛法才无所不包、无所不明。待大家亲知亲证后,必能达于生命的圆满永恒。

    《学佛有感发誓愿/圆勤》

    [圆勤]:我原名钟冬云,出家后上师给我起法名为圆勤。

    自小接受的教育,使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无神论者、唯物论者。对于佛教,我从未接触过,只在高中上历史课时,才从教科书中了解到:学佛是专修忍辱、甘受人欺的愚者行为,是一种颠倒错乱的迷信。当时再对照一下通过道听途说得来的有关基督教的印象,倒觉得耶稣的事迹还有点感人。也就是从高中时候起,我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人活着的最终目标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答案,直到八年之后的1996年,当我进入佛门后才得以解开这个心结。

    上大学期间,同学们都热衷于各式各样的联谊会、五花八门的舞会,不过对这些我总有一种强烈的厌烦心,不愿涉足。但我一直挺推崇雷锋精神及“为人民服务”的人生观。刚好那阵子时兴气功热,加之外婆与父母又都是经常这里痛那里病的,一听说气功能治病,我马上就去学了。在所有的功法中,我最欣赏的是自他相换治病法,我觉得这个功法最能体现为人民服务的精神。不过究其实,我没有一次给人治好过病,尽管我常常出于好心,现学现卖为别人诊治。

    不知为什么,在二十来年的人生履历中,我总觉得自己的命运充满痛苦,毫无快乐可言,这也许是所谓运气不佳的缘故吧。

    大学毕业后,我先后在印刷厂、私立幼儿园等处工作过,也做过自由翻译,帮别人翻译文章。在踏上社会的这几年间,我的亲人们几乎以每年一个的频率相继离世。每一次亲人的死讯都似当头棒喝,而每当我刚从一个死亡的震波中缓过劲来,另一场家族的变故又迅速把我击垮。印象当中,那几年好像三天两头都要往火葬场跑。第一个离世的是外婆。1991年,把我们从小拉扯到大,住在我们家近二十年的外婆,突患脑溢血去世了。1992年,爷爷也猝然谢世。第三年轮到我的父亲,这回他得的是肝癌,全家人拼尽老命也没能挽留住他。第四年,奶奶又因哮喘病而亡。我还根本没来得及擦干因痛失亲人而夜夜长流的泪水,第五年的春天,一纸医院的诊断书就又递到我手里:癌症晚期。这次遭遇病魔的是我的妈妈。

    我急坏了,老一辈的亲人当中我就只剩下妈妈一个依靠了,这次,无论如何我也要把妈妈从死神手中拉回来!不过指望气功可能是没希望了,因为妈妈为治疗她的胆囊、肠胃等慢性病,学气功至少已四、五年了,钱也花得个稀里哗啦,到头来依然没能摆脱恶性肿瘤的结局。而且在治病的过程中,她不是头痛好了腰痛,就是腰痛好了胃痛,如此循环不已。后来学佛以后才知道,大多数气功都执著身体、执著气感,根本不知此身亦是幻有,实乃诸苦之本,祸患之源,有身本身就是痛苦。至于说有病要求治病,贫穷要求财富等等,不能说不应该去求。相反,既然我们生活在这个世间,就应该积极努力去争取改善自身及周边状况。但所有的努力都应当从根本上入手,否则都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办法,这里好了那里又开始痛了,还得再去求东求西。这样的话,人一辈子就被这身体、被这疾病、被这贫穷等等自身状况牵着鼻子走了。

    医生告诉我,即使母亲动完手术,最多也只能活五年。怎么办?对当时尚显幼稚的我来说,这一切叫我该如何应付?万般无奈之际,我想到了“佛”。以前一直以为学佛是迷信,看见别人去庙里朝拜总觉得这些人愚不可及。现在只要能救回母亲,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于是我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到市里的两个庙轮番祈祷,然后再专门翻山越岭爬过一片荆棘林,去一间比丘尼寺庙里烧香祷告,每次还不忘请一份供过佛的斋饭带回给母亲吃。当时的虔诚和愚昧让现在的我一回想起来就感慨万分:一方面如此精进祈祷,一方面又因听别人讲我妈的病需要吃鳖和吹风蛇来进补,故而,我经常是刚拜完佛就又风风火火地到菜市场买蛇买鳖。几个月下来,大、小蛇一共买了上百条。直到有一天,在寺庙里请了几本讲解因果的小册子,回家一看才吓得浑身瘫软。一方面后怕得要死,一方面又恍然大悟,原来在我家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应验了“因果丝毫不爽”这六个字:我爷爷是肉联厂杀猪的;父亲在爷爷的影响下,经常开导我们说:“民以食为天,吃吧,吃它个片甲不留!吃它个肚皮溜圆!”父亲因在供电局工作,故经常都有饭局,他是什么鲜活就吃什么。有时我们不敢吃那些活物,他竟逼我们看他杀、看他煮!而外婆因在我们家长期帮着买菜、做饭,故而也不知杀了多少生。看完佛学小册子之后,我马上回想起来,在我这二十来年的生涯中,我们一家人围桌吃饭的二十年,一直就是吵架不断的二十年,餐餐有人吵,顿顿有人骂,从未看到过如邻居家那般的和谐景观。这不是杀生过多、怨魂汇聚所致又是什么?

    好好忏悔吧!在这里,我代表我们全家向所有做过我们刀下鬼、腹中餐的亡灵表示最真诚的忏悔!今后只能通过努力修学佛法以及大量放生的功德来回向给它们。

    明白了一些佛法道理之后,我便给母亲准备了一部小收录机,日夜不停地给她播放佛菩萨的圣号,并用我了解的一些浅显的因果道理启迪她如我一样暗昧的心灵,还引导她不断地唱念观世音菩萨圣号。说来也怪,在她动手术的前一天晚上,我也不知怎的,就在家里的观音菩萨像前发愿道:“祈请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保佑我母亲手术顺利,并能引领我的亲朋好友都皈依佛门。我愿吃长素以表谢恩,并发誓今后纵遇命难也决不杀生。如果还能保佑我母亲存活五年以上,我愿落发出家并终生献身佛教事业以报佛恩。”现在想起当初说的这句话,我还是深感欣慰。如果不是母亲得病这个因缘,不是救母心切,也许我往昔所种的那么一点可怜的善根,还不知要到哪一世才能成熟呢!多亏菩萨加被,才使我在那一瞬间立定脚跟,当下成熟往昔善因。否则的话,不置之死地,我焉能得以新生?!

    往后的事态发展让我不得不再次感叹佛菩萨加持的不可思议。母亲的手术非常顺利,伤口愈合神速。别人做化疗都会留下永久性的难看印痕,她却一点痕迹也没落下。

    母亲康复后,我便把我们家的经历,特别是母亲的奇迹到处向人宣说,我多么渴望能有更多的朋友一起来分享佛光的普照啊!而且生活当中发生的几件真实事例,无形中又给我的宣讲做了最好的注脚。跟我一起参加工作的咏梅,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比我小两岁。她参加工作后由于特别卖力,很快就被提升为采购兼饭店主任。有一阵子,她每天都很风光地开部三轮车进出菜市,大量采购鲜活动物让人宰杀。结果没过多久,在她生子后还未满月,她就莫名其妙地披头散发、骑辆名牌摩托车跳河自杀了。

    咏梅的悲剧让我更加体认到因果的不虚,从此我每到佛菩萨的圣诞日及初一、十五都去放生。结果坚持了一两年后,我的命运竟发生了完全的转变。我后来在一家工厂的生产科谋到了一份差使,一年之中,奖金由每月五十元上升到五百元。再后来,光奖金一个月就有两、三千块,加上工资,最多每个月可拿上万元。我知道自己福浅障重,消受不了这么多福报,便把工资的绝大多数又拿出来放生,结果就像良性循环似的,工资反而越涨越多。

    等母亲于1996年出院后,我们全家便集体皈依了。

    皈依后,我越来越渴望得到大善知识的接引,因为我越深入佛法,越感到自己愚昧无知。正如憨山大师所言:“修行容易遇师难,不遇明师总是闲;自作聪明空费力,盲修瞎炼也徒然。”的确如此,就拿《金刚经》来说吧,一碰到“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这样的句子,我就犯迷糊。而不懂般若智慧,光有一颗爱心,这种爱心绝对长久不了。没有智慧的修行、没有上师指引的修行,绝不可能通达成佛之路。怎么办?我又一次面临不知所措的困惑。

    恰在此时,我身边又发生了一桩怪事。雷燕珍是我中小学时的同学,因谈恋爱受刺激得了精神病,最后把半瘫的父亲从五楼一直拖到一楼而活活拖死。当时我就在想,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她父亲从小到大那么疼她护她,但最终却被女儿整死,这样的父女母子的关系,其实质不是讨债就是还债。撕开亲情温情脉脉的面纱,骨子里的东西不就是这回事吗?从此以后,我对世间凡人琐事的兴趣越来越淡了,求法的烈焰却日盛一日地炽燃起来。

    我先是去了四川新都的宝光寺,依止了一位在家师父。从他那里,我感触最深的,便是他结合教证教理揭示给我们的“人身难得”这一真理。他说:“人身难得而易失,偶一失此人身则万劫难复。你想想看,我们每天都面临死亡的包围:车祸、疾病、意外天灾……得人身者诚如佛言如指上土,而失人身者则如大地土啊!”老先生的话让我一下就想起了以前放生时在菜市场看到的情景,那么多的鱼苗,数不清的泥鳅……与我们人身一对比,数量的多少就显而易见了。

    明白了这个道理,更激起了我的求道之心。接着,我就开始了一段曲折而又艰辛的求法修证之行。这期间曾遇到过大善知识,也遭遇了不少假法师、假活佛;也闻思修了一些正法,但更多的时候,则是在歧途徘徊。特别是有一阶段,不知受了哪位法师的“点拨”,一个劲只求顿悟与直超,专事枯坐死定,根本不事闻思。这样地一味盲修,贪简求易,几乎将我彻底引入迷途。好在最后这一切都过去了,每当回首往事时,心中最感慨、最庆幸的便是:1997年“五一”期间,我终于和妈妈及妹妹摸索到了色达喇荣佛学院!

    没见过珠穆朗玛峰的人,可能连家门口一个小土丘都会当成高山而仰止;没在大海搏击过风浪的人,可能淌过一条小溪就以为已能够做中流砥柱了。在见到法王如意宝、见到学院的闻思修情况后,我们娘仨才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佛菩萨、什么是清净的道场。

    喝过牛奶的人,恐怕不会再对臭水沟里的污水甘之如饴了,因此我做出了一个此生都不会再更改的决定:永远留在佛学院!

    想起与妈妈同时开刀的几个病友,现在都已全部撒手离世了,只有我妈妈还健康地活着;想起当年一起参访的道友,除了一个跟我一起呆在学院外,其余的则大都还在江湖上飘荡,有的甚至于沦落到了谤佛、违法、弃圣的地步;想起妹妹来信告诉我,在离家不远的某菜市场上,每天依然在重复上演着大量的杀戮生命的惨剧……我的心就不能平静。

    这样在学院闻思了一段时间的正法后,在母亲的同意下,我终于在2001年剃发出家了,此时,距我当初发下为报救母之恩而出家为僧的誓愿正好五年。倒不是害怕我妈妈已存活了五年以上,如果此时我不出家,恐佛菩萨再收回对妈妈的“恩赐”,我相信佛菩萨的慈悲绝非我们凡夫以分别心所能揣度。是我自己真的感到,如果说佛菩萨给了我母亲第二次生命,那么我则要以佛法来重塑我自己的慧命。

    把目标高悬在头顶,把责任落实在双肩,一步一个脚印,我要向前,向前,再向前!

[索达吉堪布(评注)]:如今的圆勤确是正在向前行进在菩提大道上,但不知她是否能长期坚持。有很多曾经精进过的学佛人最终却半途而废;有些则干脆走上歪门邪道;还有些虽有心学佛,但又无力“回天”,因他们周围的环境非常恶劣,想从中孕育佛法的秧苗可谓难上加难,故而能真正一辈子修持圆满的人真如凤毛麟角。我身边就有这么一位老喇嘛,从我七岁认识他起,三十多年来,他留给我的印象始终是在念诵经文、精勤持咒,似乎从未间断过,也没有任何风云变幻能让他停下一直拨动念珠的手。不过这样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再看看周围更多的人,今天依止这位上师。明天改皈依另一位活佛,这样地东奔西跑、不专一而修何来成就?在台湾有位专弘净土宗的大德,他也提倡一门专修,我想他这样做可能也有他自己的密意所在吧。其实我不怕别人不学佛,我最怕的是他们学佛后又半途而废。我们藏族有句古话:“稳固的修行是开悟的证相。”而我们每个人的生命又都很短暂,所以我才牢牢记住我的根本上师法王如意宝的话:“我一生中没有做过很多选择,依止的上师是托嘎如意宝,修学的佛法是大圆满,最终的愿望是往生极乐刹土。”有智慧的人们都应该记住上师的金刚语啊!

    《幸福人生/彭滢》

    [彭滢]:我是益西措杰(彭滢),今年二十八岁,现住比利时。原来在国内时毕业于中南财经大学,后来在武汉市一家大房地产公司上班,工作条件挺优越的。来到国外是1997年的元月,当时远嫁欧洲的我并没有什么宗教信仰,只是为了赶时髦,所以在披上洁白的婚纱时,我选择了教堂。

    我并没有很多爱好,虽然有时去俱乐部骑骑马、打打高尔夫球,再跳跳国外流行的有氧健身舞等,但那些其实都是附庸风雅罢了,我真正的爱好是看书。我爱看各种各样的书,不仅是烹饪书、美容服装杂志、建筑装饰书刊,甚至连枯燥的经济学、哲学、心理学的书籍我也要看。记得高中时读了一本蔡志忠画的漫画《六祖坛经》,看得很过瘾,于是就又按书中的地址索要了一本《不二法门》。《六祖坛经》是关于禅宗的,也是我看的第一本佛教方面的书,而且讲的是空性。这本书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表面看来,好像很容易懂,但实际上又很难完全明白。所以到国外时,我特地带了一本《释迦牟尼佛传》,打算有空时看一看佛教里到底讲的是什么。结果,这不经意的一看,让我从此就把全部身心投注在佛陀从爱心中升华出来的智慧里了。我被佛陀的觉悟和慈悲所震撼,这是一种全新的境界:宠辱皆忘、名利如尘、去留无意、平等博爱。于是从内心深处,我感到自己以前所习惯的生活竟是那么空虚肤浅,没有任何实质内涵。从此,我对佛教产生了兴趣,总想找更多的机会去认识佛教、了解佛教。1998年,我终于如愿以偿地专门到成都皈依了法王如意宝,正式成为一名佛教徒。迄今为止,我认为我此生中最幸福的一件事情便是真正成为了一名三宝弟子,而且有幸值遇了无比殊胜的大恩上师。

    谈起我学佛的动机,那是为了使自己的人生更充实而有意义。人的一生很短暂,如未充分利用,则稍纵即逝,正所谓“仇敌化虚无,诸亲亦烟灭,吾身必死亡,一切终归无。人生如梦幻,无论何事物,受已成念境,往事不复见”,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过分希求外在的事物呢?这一切毕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呀。内心的平静、安详才是真正的幸福。“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方能获得暂时与究竟的安乐。在上师三宝的慈悲引导下,我现在的生活较以前更加积极有序,我的内心也更富于同情心,并且能比较透彻、冷静地应事接物。

    不但是我,每一位对佛法生起信心的朋友都在或多或少地发生着变化。大家共同的一点变化就是:越来越善良而且富有智慧。我的朋友中,有一位比利时老太太,她在读了一位堪布仁波切的《放生功德甘露妙雨》(荷兰语)后,深受启发,从此以后再不杀生了,包括苍蝇、蟑螂等。她说,佛教很了不起,教会了她平等地尊重每一位生命。人们并没有理由强行剥夺其它众生的生活权利,尽管这种生命形态在人的眼中也许会干扰我们的正常生活,但在大自然的广阔胸襟中,没有哪一类生命是多余的,没有哪一类生命不应该占有它的一席之地。

    现在在西方国家,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受佛教的观点。我觉得这种趋势肯定有其必然性。从我自己的经历来看,现在的社会越来越开放,物质生活也越来越丰富,但人们的精神世界却是一片荒芜。丰裕的生活条件并未使人们得到真正的幸福,反而,从人们茫然呆滞的目光里,尽可以看出他们痛苦不安的心灵。当我们放下成见,敞开胸怀,虚心地向先哲们求教时,我们一定会发现自己的无知与浮躁。我深信,佛法所启示的人生真理,必定会吸引每一位思想开放、爱思索、有智慧的人。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我的一位在美国微软计算机公司工作的朋友,敖红英。她毕业于清华大学应用物理系,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她和许多人一样,坚定地认为,幸福的生活那是要靠丰厚的物质基础来堆砌的。为此她一直玩命地努力学习,一心想出国深造,将来好出人头地。后来终于美梦成真,短短的几年中,她不仅在国外读上了研究生,还组建了幸福的小家庭。甚至连做梦都没想到过的在美国工作也实现了。但在她寄给我的信中,她却一次次向我提及,所有这些事业家庭上的成功感、幸福感,没有一样能够让她在短暂的欢娱过后,踏实地认定自己已把握住了终生的安宁与从容。原先对物质生活的渴望,又转为唯恐以后失去的担心;生活中更诱人的机会又逼使她再度马不停蹄地驱驰不已;而工作中与人相处时产生的矛盾,则一如从前般地困扰她的心;烦恼丝毫没有减少,痛苦以别的方式再度降临……她反复向我表白,难道这样的生活要持续到死吗?这就是生活的全部内容吗?我没有更多的宽慰她的话,我只给她寄过去一本《心经》。我相信,观自在菩萨因照见五蕴皆空而度一切苦厄的境界,明眼人是不会错过的。红英把《心经》整整翻看了一年,最后她来信告诉我:“我下定决心了,一定要成一名佛教徒!真正净化自己的心,从一点一滴做起,这才是我一直在寻找的幸福的真谛。”

    我和所有信佛的朋友们都希望,这幸福的真谛能被更多的人们分享。

    《学佛念佛的利益/沈达飞》

    [索达吉堪布(按)]:佛法包罗万象。八万四千法门,门门都具备不可思议的功德,门门都有对机的众生与调教方便。正像《宝积经》所云:明咒、妙药、秘方、缘起力是不可思议的,诸佛菩萨方便、等持、神变的行境更是不可思议。众多方便门中,念佛、持咒的法门可谓快捷而稳当,只要行者信心坚定、一门深入,那佛号与咒语的威力便一定会在修行人身上得到显现与发挥。

    比如沈达飞居士全家,他们全都是笃信念佛法门的知识分子。特别是当沈居士以无任何怀疑、杂念的力量专一持诵阿弥陀佛圣号时,她所感得的果报真的是让人无法想象。其实只要你也不疑惑地如此行持下去,那最终你也一定会体验到佛陀教言的真实不虚,你也一定会认同于不会让任何真心求道人失望的佛法威力。

    [沈达飞]:我自小身体瘦弱,加之长大后又闯北走南,工作繁忙、家务琐碎,以致惹下许多疾病。又因在普通中学教书,严格的职业规定不允许我经常放下学生去看病,故而只能咬着牙坚持。

   1993年,我因身体状况而提前退休回到家里后,这才有机会开始思考今后的方向问题:是去各大医院全面检查身体、系统治疗疾病,还是去干点别的什么?因那时我的年龄尽管不过五十来岁,但已是疾病缠身:当时右肩骨撕裂一条大缝;左脚膑骨粉碎性骨折,需换软骨垫;小手指腱鞘撕裂,需钉钢针固定;右眼玻璃体损伤,而致视物重复;还有严重的疝气、胆囊炎、胃下垂等。

    犹豫不到两个月,我这一生中最大的转折就出现了——老法师在美国、新加坡等地讲授《佛说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以下简称《无量寿经》)的一百五十盘录音带和六十盒录像带被请到我们这个地区。听了一位老师的介绍后,我欣喜万分。因为我知道,我的祖母和我的母亲因为念佛,最后都是毫无痛苦而且非常清醒地离开了人世。但我不知道有什么规矩、应该怎么念?我还知道我的父亲念《心经》给人治病,但并不知《心经》是什么内容。现在他们都去世了,在世时也没有时间给我什么引导。

    这下我开始有机会反复聆听佛陀的教诲了。通过认真观摩、思考,我渐渐懂得了万事万法中唯有佛法才能彻底拯救自己、拯救世界的道理。怎么拯救?一句“阿弥陀佛”,二六时中不间断,一直念、老实念,就这么简单!身病和心病都能冶好!

    有了这样的认识与信心后,我停止了去医院动手术的打算,立即行动起来开始静心念佛。从1993年8月开始,我早晚念《无量寿经》,平时无论是干活、走路、睡觉、坐车、乘飞机,都不间断地念诵佛号。列车员、空姐们看到我念经,都微笑着说我念佛给了他们一种说不尽的安全感。平时一有空,我还读《了凡四训》,尽量将“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的佛学思想贯穿在我自己的生活中。哪怕是去关心一次孤寡老人,或者是去打扫一次厕所,捡拾一片掉在楼道上的碎纸、烟头,我都把它们当作修行的内容。在做这些事的同时,我还尽量学着把自己的身体忘掉。这样,每天有事干、每天很充实,身上各处都不觉得痛了,行动也自如起来。过去由于身体不好,事务繁多,我的脾气变得很暴躁,经常打骂孩子、同丈夫吵架。尽管自己多次想改过来,但无论怎么改也改不掉。自打念佛后,我才意识到这是多劫以来嗔恚的恶习,虽说不易改,但如果不斩草除根,后患必定无穷。明白道理以后,我便常常在佛前忏悔,求佛菩萨加持我改掉恶习。后来每当我碰到无明火上冲时,就开始大声念阿弥陀佛名号。这样心里的憋闷喊出来了,气也消了,心也就平静下来了。从中我体会到,遇事只要不着急,那事情也就会平和地得到解决。就连我的孩子也对他爸说:“我妈进步可大了,好像换了一个人!”是啊,按照佛法所教导的“一切放下,一心念佛”,的的确确是可以改变自己个性的。

    这样修行了不久之后,我又开始把在生活中吃素也当作我修行的内容。想到一切生灵都具佛性,一切众生都曾做过自己的父母兄弟,我就顿生慈悲之心。况且无论动物大小,都是由“父母”生下,想到这些,鸡鸭鱼肉放在餐桌上,我也不去吃了。别人劝我说,不吃这些东西会营养不良的,而且嘴里馋得慌,何必给自己找别扭。但我只要偶尔进点腥就感到恶心、肚子痛。吃素七、八年以来,自我感觉身体轻松多了,每次回老家(在浙江乡村),都要爬四、五里山路,上下山还背着不少东西,竟也不觉得累。

    现在我每天5点钟左右就起床做早课念佛,晚上做晚课念经,一天也不缺。有时晚上到第二天早晨连念十二个小时的佛经,稍稍休息片刻后,便又马上开始做家务,也从未发现有什么营养不良的问题。这就印证了一位法师说的“牛马每天只吃那几样草,还不都身高膘壮,照样耕地拉货”的事实。

    我过去的高血压现在也基本正常,胆囊也不痛了。更奇怪的是体验报告单上说我曾得过乙肝,现在“大三阳”全部成阴性。有些人得了肝炎吃几百上千元的中、西名贵药品,住院治疗好几年都好不了。可我在自己都没觉察时,竟然一粒药不吃就好了。

    我的亲身体验让我真真切切感觉到,心净身就净,百病不生啊!

    我的女儿大学毕业后回上海工作,刚开始由于不适应环境,故而经常心慌气短、血压很低、精神萎靡,动不动就得去医院打吊针。她总是害怕自己得了什么病,我就鼓励她说:“你没病,念念阿弥陀佛,心静下来就好了。”以后每当她的一些常见症状再度出现时,我就让她躺着听《念佛静心曲》这盘录音带。慢慢地她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等一觉醒来,症状居然全部消失,精神也明显好转。现在她已消除了疑虑,信心十足地边工作边念佛,消瘦的身体也变胖了。

    再说我的儿子吧,他在同济大学读书时就选修了佛学课。他说自从高中历史课本里读到释迦牟尼佛的事迹后,就非常敬佩他老人家。《西游记》中孙悟空本事最大,但比起本师佛来,只是沧海一滴而已,真乃佛法无边啊!所以,尽管他功课很忙,但每天点香敬佛却是少不了的。毕业后他又花大钱买了个电视接收器,为的是让我能收看到台湾佛学院的佛学电视台节目。

    我还要感谢我的丈夫周海泉,他也非常支持我学佛、念佛。他经常陪我一同听讲经录音带、看佛教录像,还发心抄写别人整理的《无量寿经》资料。无论寒冬酷暑,只要一下班就抄,简直是废寝忘食,以致抄得手指起了很厚的老茧也不在乎。这些资料整理出来后,整整有十大本,相当于一部《红楼梦》的字数啊。我丈夫1998年9月份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天气里外出办事,后因脑溢血突发,晕倒在地,只能被别人送了回来。当时他满眼眶都是紫血瘢,头痛难忍。到医院就诊后,经CT检查,不仅外出血,而且颅内也大量出血,必须立即动手术。但手术需三万元住院押金,我一时难以筹集。在这紧要关头,我想到《无量寿经》上说:“若有急难恐怖,但自归命观世音菩萨,无不得解脱者。”我便马上开始急念观世音菩萨,求菩萨保佑丈夫平安无事。也让他自己默念阿弥陀佛。他虽头痛难忍,但脑子始终是清醒的,于是也开始忍痛念佛。一天、两天过去了,他眼眶周围的紫血退去了许多,但第二次CT检查发现脑内仍在出血!我一面筹措手术资金,一面日夜不停地念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圣号。到了第五天,我心里突然来了一个灵感——出院回家!因为住在这病员多、嘈杂吵闹的观察室里,好人也得给住成病人了。

    来了灵感后,我立即同医生商量。一级一级谈过来,医生、领导们都认为这是天大的笑话,绝不可能!但在我们全家人的再三要求下,院方在让我立下“后果一切自负”的字据后,终于同意让我带回丈夫。

    家里空气清新,环境安静。我们继续念佛并加上中药调理,结果人竟然又鲜活起来。后来我跟人开玩笑:还是没钱好,要是当时手头有三万元钱交上去,情况就不会是这样了。丈夫于一个月后恢复正常,并且在从发病至今的三年时间里,他再没去过一次医院。今年6月,当我们回到原单位办事时,老同事们看到他健康的体魄,都说真是个奇迹啊!

    还有我的大姐,她过去并不念佛,还认为念佛是农村老太太的事,也从不相信念佛会有如此大的利益。她大女儿是聋哑学校的教师,女婿是职校校长。她女儿得了肾萎缩症,小便不通畅、全身浮肿,多次住院做血透,痛苦难忍。我去看望她时,让她静心念佛,并送她佛学磁带,还给她经书看。她到杭州人民医院治疗时,有位熟识的医生不打针、不开药,只给她讲了几个钟头的静心修行的好处。后来,我的这个外甥女在身体有了一些好转后,又回去上班工作。结果由于不注意保养,又因家务繁重,累了半年多,她的病又复发了,今年元月再度住进杭州人民医院,并定于3月12日做肾移植手术。当时有十三个病人同时上手术台,打好麻药针后,他们背部都要垫上一个麻醉包,以备手术过程中使用。手术前我们都嘱咐她念阿弥陀佛,她也照着做了。手术过程中,她感到很坦然,没有一点恐惧感。为防止麻醉过量破坏神经系统,她不让医生垫麻醉包,躺在手术台上就开始不停地念阿弥陀佛。这样只有一针麻醉药,而剖腹、取肾、接肾、缝合的整个过程搞不好要花很长时间。但她坚持一句接一句地念阿弥陀佛,她相信佛菩萨一定会保佑她度过难关。在动手术时,她脑子很清醒,心里只有阿弥陀佛。就这样,直到手术完成,她口里的佛号一直也没断过。十三个病号,十二个都用了大剂量的麻醉药,其中一个在手术台上再也没有醒过来。只有她毫无痛苦地回到了病房。医生都称之为奇迹。通过这件事,我大姐也开始信佛了,她在事实面前不得不有所感悟。异体肾在我外甥女的身上很快就适应了。两个月后检查,她的身体一切正常,可顺利出院回家。回家后休养不到半年她就又去上班了。有时我们通电话,从她洪亮的声音里明显能感到她良好的精神状态。她说现在食欲也很好,能吃能睡。不过最关键的是,任何时候,她都念念不忘“南无阿弥陀佛”!

    佛法真是无边,佛理确实奥妙,只有通过生活我们才能慢慢感悟到。

    我自己以及全家老少专一净心学佛、念佛的经历,已让我们深刻感受到佛法的真实不虚、阿弥陀佛济世悲愿的不可思议。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个中奥妙还是等诸位也能够一门深入之后再去说长道短吧。既然我们一直都在用别的种种方式,绞尽脑汁与我们的身心烦恼作斗争,那么为何不可以把佛法也当成一种方法论、一种工具,纳入自己的人生计划与人生指南当中呢?也许一个立足点的转换就可以换来面目一新的效果。

    试着去学佛念佛吧。你失去的只会是我执与偏见、痛苦与愚昧,你获得的将是整个身心世界的全面改观与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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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常念南无阿弥陀佛,一切重罪悉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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